我试图让自己看上去轻松一点:“不要紧,我应付得来。”
我想我现在的笑容并没有起到很好的效果,因为艾伦看上去更担心了。
当所有人都落座后,只有我一个人站在中央,这不免让我想起古罗马斗shòu场,头顶一圈都是看好戏冷眼旁观的人,而我就是供他们观赏的那个不幸的角斗士,我隐隐可以感到从那上面投下来的目光有好多像箭一般戳进我的身体。我胆小的心跳个不停,表面上尽力挺直腰掩饰我的小心虚。
“格蕾蒂斯殿下,”四下全部安静,西蒙长老开始问话,他苍劲有力的声音盖过了我急速的心跳声,“请回答我,你抱着怎样的一颗心,回到塞得里斯费尔蒙?”
“我的真心,西蒙长老。”
还好,声音没抖。
“格蕾蒂斯殿下,对于你之前犯下的罪……”
“西蒙长老。”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滑向高处,引起一片衣物摩擦的声音,艾伦王子不轻不重的声音换来西蒙长老片刻的沉默。
“格蕾蒂斯殿下,”他重新开口,“对于你之前犯下的错误,你可认错。”
好吧,格蕾蒂斯,如果你在光明天神那现在立刻马上传音告诉我你该死的都做了什么,我姑且不追究你给我留下的烂摊子。
长长的沉寂让审判庭压抑得只有人低低的呼吸声,我知道我必须自己回答这个问题,所有人都等着我回答。
西蒙长老的态度摆在那,格蕾蒂斯肯定做了什么让人牙痒痒的事。
我说认错,他如果问我你可知你错在哪里,那我gān脆装死还省心点。
我说不认错……我没胆说。
“格蕾蒂斯殿下,请回答我。”西蒙长老的声音不禁严厉起来。
我想,是时候了,不管结果会怎样,恐怕只有这一招了,虽然很不想用,可现在由不得我选择。
我朝前走了两步,两旁的视线跟着我移动。
我对着西蒙长老的老脸暗暗咽了口口水,吸了口气,透出遗憾的口气说:“很抱歉……”西蒙长老的脸色变了变,“我不知道我犯了什么错,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全场一片哗然,我看到国王陛下惊变的脸色和西蒙长老的面瘫脸终于有了表qíng。
“你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小心地回答着,“简单说,我失忆了。”
周围的声音不可控制地大起来,西蒙长老虚眯着眼看我,好像在思考我话里的可信度。
“你说你失忆了。”西蒙长老一字一顿地说,“那你怎么知道自己是格蕾蒂斯?兰斯洛特?”
“我确实不知道。”我让自己看起来相当无辜的样子,“我受伤后,是艾伦殿下和查理斯阁下帮我疗伤,他们说我是格蕾蒂斯。”
“那你为何一开始不说,现在才说?”
“我那时候受伤了,刚醒来的时候头脑中一片空白,我不知道在当时说出来会是什么后果。请原谅我的谨慎,我只是想先弄清楚基本状况,对于我来说这里是陌生的环境,面对的是陌生的人,有太多的讯息让我一时间难以接受。但是现在,我想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如果您要问我一些以前的事,与其撒谎,我觉得坦白我现在的状况才是最真实的回答。”
一通话下来,我的头皮都在发麻,我尽可能拿出毕业答辩时的气势让自己看上去理直气壮点,希望这么说能蒙混过关。
西蒙长老慢慢转过头,艾伦从位子上站起来,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可仍旧保持微笑:“西蒙长老。”
“你确定她是格蕾蒂斯殿下?”
“长老,恕我冒昧。”查理斯优雅起身,“她身上有着血莲印记,毋庸置疑,她是格蕾蒂斯公主。”
西蒙长老缓缓说;“可我听说她的身体……无法接受圣光治愈术。”
全场发出了更大的哗然声,我甚至能听到有尖锐的女声在那里刻薄地说:“格蕾蒂斯的圣光魔法是费尔蒙最厉害的,她怎么可能无法接受圣光治愈术。”
质疑的声音此起彼伏,我在那些吵杂的声音里还听到有人说:“她会不会是洛特派来的jian细……”他边上的一些人惊恐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