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_作者:山吹子(28)

2017-06-11 山吹子

  终究不是家,只是无家可归的一个过渡。
  当年末世来到的时候,沈清一开始也是和父母相依为命,虽然父母年迈,沈清一个人要负担起全家人的生活,十分吃力,但是无论在外面多苦,有父母处,即是家。后来沈清的父母抵不过衰老,相继离世,沈清才真正觉得自己在这凋零末世中失去了家。
  哪怕此时,他有了空间,比从前更容易生错,比从前过得要好,终究是孑然一身。
  穿越到了将军府,沈清是感激的。从前是无根之萍,如今是有家之人。
  当风雪漫天之时,沈清对上玄深父子,便感觉到对方也是孤独的,他将两人带回,何尝又不是给了他们一个家。
  屋瓦遮天,有家可回,人在世才不觉得漂泊无依。
  来往收容所的人常见沈清,见到他都会停下手中的活和沈清点头示意,也有带着小孩的老妪,提着一篮菜蔬送给沈清,沈清笑笑婉拒了他们。沈清明白他们的意思,既是对他的感谢,也是对他的请求。老人或许对自己的要求并不高,却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得更好些。如果沈清能够看上他们,带到府里当下人,也比现在的日子要好的多。
  青州府的人都说要是进了将军府就好命咯!
  但将军府只有一个,人人都想进,也就人人都进不了。
  “你们先走吧。”沈清挥退几个侍从,一个人从收容所沿着青州笔直的街道慢悠悠往回走。
  青州是个颇具江南味道的地方,一砖一瓦都有江南小乡的风qíng。岸边有正在浣洗衣物的女子,岸上游戏的孩童,水乡宁静的气氛迎面即是。
  正这时,破空一声尖叫,搅乱一池平静。
  一辆马车失去控制一般,癫狂地往街市这边俯冲,街上正戏耍的小孩猝不及防,傻在马路上,马蹄高高踏起,路人的行人都一一呆愣,沈清来不及想,急冲过去,背身护住小孩,却来不及离开。
  沈清以为自己这次一定最少也要骨折了,却见一柄木剑横空飞入,chaL进马腿里。那木剑,十分眼熟。
  沈清惊讶地望过去,正看到玄深的身影。
  他依旧是清清瘦瘦,穿着一件黑色外衫,脸上不多表qíng,发丝黏在嘴唇上,冷冰冰的样子。
  玄深是恰好经过这里的,他刚得了新玩意高兴,想着要教小宝学剑。正看到这画面,来不及思考,便放下小宝,反身掷出他的木剑。整个动作反shexing一般。
  玄深的目力很准,力度极大,直直地刺进疯马的马腿上。
  疯马腿上受了伤,痛得剧烈挣扎起来,溅起的血滴在玄深皙白的脸上,玄深就这样不带一点表qíng地举起手臂,挡住疯马的袭击。他拔出木剑,疯马一挣,马腿有力地踢打,玄深不惊不慌,狠狠把木剑刺进疯马的喉咙,疯马疯狂抖动起来,玄深却依旧死死cha住他的喉咙,那马挣扎了一会儿,力气变得越来越小,渐渐地没了动静,躺倒在地。
  等那马已经逐渐僵硬,横躺在地上,毫无动静时,路人才敢把呼吸放开,渐渐有人开始议论。
  唯独玄深,仍旧保持那个动作。
  沈清一瞬间心慌起来,他放开怀里吓傻了的小孩,站起来,扶住玄深的肩膀,转到玄深的正面去看他。
  玄深皙白的脸上溅上了点点血斑,衬着额间殷红的胎记,竟有种异样的美感。他的袖口被血染红,黏在臂膀上。
  沈清一时间竟不敢触碰他,他的心跳一时都停止了。
  “爹爹……”小宝抱着玄深的腿,不敢松手。
  世界静止,玄深眨了眨眼睛,举起他的手给沈清看。
  “衣服破掉了。”
  沈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玄深晃了晃他的袖子,懊恼道:“真的破掉了。”这次还能补吗,好像破的不行了?
  “衣服破了就破了。”沈清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忽然一笑,“给管家说说,是工伤,给你多发好几套,行不行?”
  玄深倒是容易满足,听完也就兴高采烈了。
  那小孩的父母这时才赶过来,跪下沈清和玄深面前,连连道谢。
  “谢谢夫人,谢谢这位小哥!”小孩的父母老泪纵横,玄深被他一阵磕头,搞得竟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挥手,一个不小心,往后趔趄了一下,靠在沈清怀里。
  “怎么了?”沈清摸了摸他的手臂,玄深的手冰凉冰凉的,体温变得很低。
  “有点晕。”玄深摇了摇头,站起来,沈清这才发现血一直从他的袖口往外流,沈清心里一急,一挥手,撕开他的袖子,玄深的胳膊上一道长长的口子,血从口子里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