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点头,又道:“会试在乡试的次年,即每逢辰、戌、丑、末年举行,考试在二月。”
二月,所以又称“chūn闱”。又因会试乃由礼部主持,所以也多称“礼闱”。
然而别说乡试、会试了。
能参加乡试的就须得是每地的生员,而什么是生员呢?就是通过童试被录取进入府学、州学、县学的学生,方能称作生员。而童试又分县试、府试和院试三个阶段。
陆长亭猜测朱棣之所以没有提到童试,应该是他根本未曾想到,以陆长亭现在的水平,还得从最低往上爬……
想一想,哪怕是过了童试、乡试、会试,后头还有殿试,而科举有什么要求呢?不光是你会做文章就成了,还要面试骑she书算律的。
如此想一想,后世高考似乎也显得不那样可怕了。
陆长亭眨了眨眼:“也就是说今年的是会试已经过了?”
朱棣点头。
陆长亭倒是松了一口气。
至少给他留出两年的时间来准备了,如此算一算,洪武二十年才是乡试了,他只消在这之前将童试通过便可……如此一想,觉得有些遥远,但同时又有些激动,毕竟陆长亭实在少有这样为一个目标而奋斗的时刻了。
看上去越是遥不可及,才越是充满挑战了。
凭着他在洪武帝和太子跟前刷的好感度,日后若是真能混到殿试那一步去,他绝对不会差。当然,也就能摆脱这般没有权势的虚浮无根的日子了。
“长亭不必忧心,以长亭的本事,定然很快就能通过考试。”陆长亭虽然平日表现得再成熟稳重,但在朱棣的心中,陆长亭也总有孩子的一面,他自然会担心陆长亭对未来充满担忧,所以想也不想便安慰出了声。
陆长亭摇摇头:“我不忧心,但是四哥,你得为我安排一处县学才是啊。”
朱棣微微一怔:“县学?”
“我若不入县学,如何能称得是生员?”
“是是!”朱棣猛地一拍手掌,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疏漏,“此事好办,长亭且等着。”
陆长亭点点头,自然是放心的,只要被朱棣放在心上的事,便必然不会出差错。
两人聊完此时,方才出去用饭了。
而等到用完饭后,便有下人来说,邹先生请陆公子过去。
老师有请,陆长亭自然不能怠慢,忙抛下朱棣就过去了,引得朱棣忍不住悠悠叹了一口气。还不知将来真要参加科举了,那是什么模样呢……朱棣总有种将来有大把日子独守空房的预感。
等陆长亭到了院子里,邹筑墨冲他招招手,让他到了跟前坐下。
张嘴便是:“你可准备好参加童试了?”
陆长亭微微愕然,怎么今日邹筑墨也想起说这事了?
邹筑墨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低声道:“皇上刚于这月定下了考官人数。主考二人,同考官八人,其他又有会试提调官、收掌试卷官、弥封官、眷录官……我这才想起来,你怕是还没有入过县学。若要考科举,总是要考虑一二的。若是不考,那便不必烦恼了。”
是了今年会试过后,便是殿试了。
陆长亭抿了抿唇,小声道:“老师,那个童试……我能考得过吗?”
邹筑墨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怪异。
陆长亭向来很是自信,但此时见邹筑墨露出这般神色来,他的心也不由得往下沉了沉:“老师?”
罗贯中忍不住笑了:“他的意思是,以你如今的水平,应当是能轻松通过的。”
如今也许是跟着年轻人一块儿凑得久了,罗贯中面上神色瞧上去也鲜活多了,偶尔还会与陆长亭说笑两句,总让陆长亭有种不真实感。
陆长亭此时却并不能放下心,毕竟他不清楚这个时代的普遍教育水平,更不清楚同龄人的水平……要知道他纯粹就是半吊子半路出家学起来的啊。这撑死了也就一年多的功夫……他能学到多少?
“县试、府试和院试,我能过哪个?”
邹筑墨冷着脸,没好气地道:“都能。”
陆长亭顿时觉得有个大锤子往自己头上来了一下,那种被惊喜猛地砸中的滋味儿……真是太让人难以言说了!
“老师没有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