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亭总觉得道衍似乎发出了无声的嗤笑。
“长亭怎么会突然生出这样的念头?”道衍脸上的怪异之色被收敛了个gān净, 这会儿问话的口吻就显得正经多了。
陆长亭心头的怪异感却是越来越浓重了。这不对啊,道衍不问他和朱棣的事也就罢了,怎么其他事都不提,只一味问他要做什么呢?
陆长亭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到底还是解释了一遍,“总不能做一辈子的风水师。”
“为何不能?”在道衍看来, 这似乎并不是什么事儿。
在qiáng人道衍的跟前, 这些似乎的确不值一提,陆长亭顿时头疼不已。正想着要如何与道衍解释的时候,朱棣已然yīn着脸, 站在了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开口便没半点温和的气息:“道衍还来王府作甚?”这话可是半点没给道衍留qíng面。
道衍指了指陆长亭:“徒弟在此,我怎能不来瞧一瞧?”说到这里,道衍目光微垂:“没曾想到,长亭竟是另有打算了。”“还另有老师了。”
陆长亭总觉得道衍最后那句话透出了点儿yīn沉沉的味道。
朱棣这才想起来道衍头上还挂着个老师的名头。
不待朱棣说话,道衍又叹了一声:“如此看来,长亭也不学术数了,更是不学岐huáng术了。诗书之事我确实帮不上长亭,但总不能有愧于我头上挂着的老师之名。”道衍说罢,转头看向陆长亭:“长亭可要跟我学骑she?”
陆长亭:???
你一个和尚,当着常年上战场的朱棣跟前说,你会骑she???
朱棣的脸登时就绿了,顿时觉得这道衍与自己不对付极了。
第147章
道衍连劝说的机会都没有, 便被朱棣一口截断:“不必了,长亭自然有我教导。”
道衍也不失望, 点了点头, 口中却是道:“但燕王殿下事务繁忙……”
“这点时间还是能分出来的。”朱棣再度想也不想便道。
陆长亭在一旁:……
道衍是被刺激大发了吗?他那样聪明,难道不知道他越是如此,只会越是让自己和朱棣的关系拉得更近吗?
显然朱棣和道衍都没考量到这一点, 他们目光相接,都隐隐透出了qiáng势的味道来。
道衍退了一步,道:“若是有燕王照拂不到的地方……”
“那也有大把的人等着教他。”朱棣又道。
陆长亭其实这会儿很好奇,哪儿有大把的人?不过他此时和朱棣站在一个战线的,当然不会傻傻地问出声来。
道衍这才感觉到了棘手, 毕竟从前他和朱棣是一个战壕的,自然没有机会体验到这位燕王的执拗和qiáng势, 待此时道衍狠狠撞上了南墙, 他才意识到从前的自己将这位燕王着实想得太过和善了。
道衍面上镇定淡然的神色终于撤去,道衍无奈道:“道衍既登了您的门,自然便是打定主意,此后都听从您的吩咐, 一身本事乃至xing命都jiāo付于您,不会再有半点不尊冒犯。”说罢, 道衍竟是躬腰道:“之前道衍所言, 的确太过逾越,请燕王饶恕道衍的大罪过。道衍还望日后能有机会,在您的跟前将罪过赎清。”
这么轻易……便认了输?
陆长亭再回想起当初道衍目光幽幽盯着他的时候, 顿时觉得这一刻实在不真实极了。
不过那句“一身本事乃至xing命都jiāo付于您”,听上去还真有点怪怪的。
不过随后陆长亭就意识到,自己这搞不好是腐眼看人基。
不得不说,此时道衍还是没能真正将朱棣了解透彻。
朱棣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道:“既然你说日后都听从本王的吩咐,那么此后便请你莫要cha手长亭之事了。”道衍还未将朱棣了解透彻,而朱棣却已经将道衍看个清楚了,他清楚知道道衍的野心,所以他才更不愿长亭与这人接触过多,免得道衍趁机对长亭下了手。
道衍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哪里想得到,朱棣会如此说?
道衍点头:“我从前未cha手过,日后自然也不会cha手,只是长亭需要我时,我作为师父自当及时出现。”道衍还是没忘记将“师父”这个名头牢牢把实了。
陆长亭:“……”道衍这话分明就是耍了个心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