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五百亩的庄子能有八百两进项,他那个六百亩的最多也就五百两而已!
胡成声音发虚:“这玉蜀黍栽种的时间不是和花生冲了……怎么可能种得出七八百两银子。小的没甚能耐,一年多有五百两而已!”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她不过是不想计较,王妈妈还真当她好欺负了。
顾锦朝笑道:“这我倒是不清楚,等宣武那庄头过来,我让他来和你说吧。”说罢侧头吩咐青蒲,让她赏两人一袋银luǒ子,又领去了后罩房吃杯茶。
王妈妈跪得膝盖酸软,但没有顾锦朝开口,她不能自己站起来,太没有规矩了。
顾锦朝觉得差不多了,才淡淡地道:“我原是纪家老夫人的外孙女,这些事从小也是接触的,王妈妈可别想在这个上糊弄我。江姐姐的嫁妆以后是要留给曦姐儿的,你要是真为了曦姐儿好,就别挑拨得那些人和我作怪。我手底下也有可用之人,自然会把江姐姐的东西管好。你明白吗?”
王妈妈忙磕了头:“夫人误会奴婢了,奴婢多大的胆子也不敢挑拨人啊。”这个罪名要是做实了,任她是谁留下的婆子也要被赶出陈家去。
她当然不敢承认。
顾锦朝却很清楚王妈妈是个怎么样的人,她年纪大了,心思不变通,认定的事很难改变立场。对于江氏来说她绝对是个忠仆,对她来说这人却很让她头疼。最好就是放在一边不理会。
顾锦朝道:“今儿太夫人派了针线房的孙妈妈过来伺候,以后就管我房里的事。你今后就管三个姨娘和灶上的用度,你觉得如何?”
这是在变相的降职了,虽然名义上还是管事婆子。但是在房里管事和在灶上管事那是两码事。王妈妈有些不可置信,她好歹是江氏留下的人!王妈妈又重重磕头:“夫人的吩咐,奴婢自然遵从。只是奴婢协助前夫人管三房多年了,凡事没出过错的……奴婢倒是不怕去厨房上受苦,就是怕以后别人会非议夫人……”
她没做过什么错事,顾锦朝却把她调去管厨房,其他几房夫人知道了估计也要非议。何况她是陈老夫人特地留下的,顾锦朝不用她,那也是对陈老夫人不敬。
顾锦朝轻轻地笑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现在坐这儿的是我,换了谁都要做一样的事。让别人闲话几句有什么呢,”她顿了顿,慢慢道,“我倒更怕别人在我背后使刀子。”
何况她也没有赶王妈妈出去的意思,不过是换个地方管而已,别在她眼前就行了。
王妈妈脸一红,说不出话来。
她行了礼从堂屋里退出来,还觉得晕乎乎的。直到胡成急急地上来扯她:“王妈妈,这下可咋办……”
丫头带他和温老五去后罩房吃茶,一会儿厨房又送了烧酒和腊鹅过来让两人吃,胡成哪有心思吃,趁着没人看着就溜过来找王妈妈。“你说的,咱们别待新夫人太恭敬了。但要是惹得她不高兴了,咱们的日子也照样不好过啊!”这事是王妈妈起头的,要找自然找她。
王妈妈脸色更不好看:“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她不过是暗示了两句而已。王妈妈扯回了衣袖,冷冷地道:“惹得夫人不高兴了,你自己不会想办法吗,问我gān什么!”反正以后陪房也轮不到她管了,王妈妈朝后罩房去了。
胡成气得直骂她老娘们,又不敢再去拦她下来。
要不是王妈妈做得太过分,顾锦朝也不会直接打发了她。闲话?她何时在意过别人的闲话,再说只不过是这样的事,谁又敢闲话她?真当她是不懂事的小姑娘了!
顾锦朝吩咐丫头送走了温老五和胡成两人,再过一会儿,陈曦由秋棠陪着过来学女红了。
锦朝让人搬了大绷放在庑廊下面。
孩子的兴趣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女红几日学下来,陈曦兴趣就没了,何况刺绣也不是件轻松的事。她坐在绣墩上左右张望着,劈线也慢腾腾的,一会儿注意力就到了院子里刚开的虞美人上。
顾锦朝见她没有心思学,索xing让丫头把东西撤下去了,让青蒲找了些金箔纸过来,笑眯眯地跟陈曦说:“我教你做花钿怎么样?”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也不能每日拘着她,反倒是越学越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