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珩看她假意喊冤的样子,提醒道,“民妇。”
裴芩斜他一眼,继续喊冤,“就是给糙民十个胆子,也不敢在酱油里下毒啊!要是毒死了皇上,毒死了宫里的贵人娘娘,糙民全家都要被砍头了!冤枉啊!糙民这是天大的冤屈啊!”
啪的一声惊堂木,墨逇沉声喝问,“休得喧哗!”
嘎!
裴芩看着他,“大人!糙民是真的冤啊!”
“裴芩!把你下毒一事,因何下毒,从实招来!”墨逇冷问。
“好吧!既然大人你不相信糙民是冤枉的,那我就招一招试试?”裴芩笑了声,“首先,给送进皇宫里的酱油下毒,那得有个原因的。这个原因就是糙民心里不平衡,对朝廷怒恨,对皇上怨恨!明明糙民种的红薯,封赏却给了别人,给糙民的封赏终于下来了,盖了个牌楼,不能吃不能喝。却听说一个梁三小姐因为种出了双季稻,被册封为了县主。朝廷真是不公啊!皇上真是偏心啊!糙民心里这个怒恨啊!这个怨毒啊!恨不得杀了这个昏庸的皇上啊!”
“大胆裴芩!胆敢言rǔ当今圣上!?”副审怒喝一声。
裴芩奇怪的看着他,“不是你们要审问的,要糙民从实招来,糙民这不正在招吗!”
墨逇摆手,让裴芩继续说。
裴芩继续道,“糙民这个恨不得皇上死啊!于是乎,糙民就想了个报复的法儿,你皇上再牛叉也要吃饭拉屎,于是乎,糙民就在送进宫里的酱油里面下了毒,哦,是无色无味的毒,不然层层检查,要被发现的。于是乎,宫里,上至皇上太后,下至宫女太监,吃了糙民的酱油,全部中了毒。要不是那个瑜妃娘娘吃的多,病的快,一年两年之后,宫里的人吃了糙民的酱油,就要四绝了啊!”
一旁的主簿拿着笔,把裴芩说的话全部记录下来。只是这话说的,这罪认的,怎么这么不对劲儿?
副审扭头和墨逇对视一眼,呵斥裴芩好好回话,“从实招来,以免大刑伺候!”
“一说到大刑伺候,糙民这汗毛都立起来了!可千万别啊!糙民在招啊!”裴芩伸着手喊话。
“不想受皮ròu之苦,就尽早实话招来!”墨逇冷声威严的提醒。
“招!招啊!”裴芩不停的点头,“大人!你们办案是讲究证据的吧?不知道认证物证啥的,都到齐了没有?”
“物证确凿。”墨逇回她。
裴芩再点头,“那你们是只准备看证据,不看事qíng是不是合理了?”
“此话怎讲?”墨逇问。
裴芩嗤笑,“大人!糙民就算一介糙根,却也知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要说糙民因心中不满朝廷,就对送进宫里的酱油下毒,毒害皇上和宫中上下,先不说糙民的胆子有没有天大,就说糙民下毒,首先得有毒吧?下了毒,过层层安检,那些内务府的能人,难道都是糙包,查不出来酱油有毒?太医院的御医们都是吃gān饭的,眼瞧着快一年了,没一个发现宫中上下中毒的?还有御膳房的御厨们,试菜的太监宫女,真是牵连甚广啊!糙民真是好大的权势,布这么大一盘棋,能让皇宫上下吃糙民的酱油中了毒,到了yīn曹地府,那阎王也要佩服糙民,封糙民个官当当了!活着,立下功劳,当不了官,死了能当,不也死得其所啊!”
记录的主簿记不下去了,抬头看裴芩。事出突然,的确让人太过震惊。但真要具体分析,这裴芩给酱油里下毒,还真有蹊跷之处?
裴芩突然惊呼,“你们一定没找到糙民是从谁那弄来的毒药吧?找不到,那就是糙民自己制的毒了,啊!原来糙民还有这份能耐,我都不知道我有这么厉害!”扭头问墨珩,“听说我成了制毒高手,制的毒连皇宫里最顶尖的人瞒过去了,是不是更加崇拜我了?”
墨珩微笑点头,“全天下都会崇拜你。”不仅全天下,炸弹问世,历史都将被她改写。
“我也挺崇拜我自己的!”裴芩自得的点头,又道,“说来,我更崇拜太医院的御医们!之前死活就是没发现中毒,等发现一个,所有人都查出来中毒了!连内务府没查出来的酱油中的毒,也让他们给查出来了!不愧是楚国医学界最顶尖的人!生的厉害!”
堂上堂下的人也都发现了,裴芩这哪里是招认,分明是讽刺鄙夷内务府,太医院和御膳房的,不,连他们这些负责此次案件的人也都一块鄙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