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夕颜哪里知道大儿子离题老远了,吩咐柳姑姑将行李中那些最厚的衣服都拿出来,准备给儿子和他换上。明日听说这里还要下大雪,温度会更低,可不能感冒了。
翻着保暖的衣物时,花夕颜突然想到要拿这里的雪洗洗脸。这儿的雪,据闻与平原的雪还不同,沾有灵气。她想体会下什么叫灵气的雪。
柳姑姑听到她这话,去外面帮她弄点雪。
小太子爷坐在窗户旁的椅子,拿起本书掩饰自己紧张的小心qíng。花夕颜坐在太子对面,给儿子冲茶,侍奉儿子念书。
窗户里头,母子俩对面而坐的亲密剪影,落在了对面另一间客房的窗户里头。
贤王阮灏君眼睛慢慢眯了成条fèng隙样,似乎在准确捕捉花夕颜脸上的一丝一毫。
宫皇后?
不,她骗得了他人,但是,绝对骗不了他的。
这人分明是花家的大小姐花夕颜。只瞧她一笑一颦,像是聚集了天地所有灵气的杏眸,流光溢彩,对着他,始终是那几分冷嘲热讽。恨,看不见。他原先总以为,他休了她,她该恨他恨到半死,结果表明是,她不仅连点恨意都别想在她眸里看得见,倒是在她双眸里明明白白对他写了两个大字:不屑!
他休了她,她反而不屑他了。说出去,谁能信?他反正是不信的。
一个曾经为了他去跳河的女人,能对他没有恨之入骨,能对他没有半点感qíng留恋?
一切,不过是她自欺欺人。因为,她和他分手时敲诈他拿了他开具的那张欠条,不是后来还没有向他追究吗?
基于如此,他是qíng愿相信她是被东陵天子bī迫的。虽然不清楚她为什么化身成为宫皇后,又怎么会与东陵天子有了关系,但是,他绝对相信她就是他认识的那个花夕颜。
现在,只要在众人面前剥去那层皮,让她露出花家大小姐的真面目来,到她无法否认的时候,或许,就此她能承认她对于他的那份感qíng,至今没变。不然,他贤王实在太委屈了!被他休了的女子竟敢对他不屑!
再有那东陵天子,那高高在上宛若云端上的男子黎子墨。早就看不顺眼了。只要揭露她是被他休过的女子,当众狠狠一块羞rǔ一把东陵天子。想到这儿,他不这么做绝对是不行的。
“主子。”常青进门,给他找了个添了炭火的暖炉进来,见他屹立在窗户前不动,轻声提醒,“风大,今晚要下雪。属下帮主子把窗关了吧。”
说了几句,发现主子好像一句话都没有听见。
阮灏君一双视线,都像冰冻一样落在了对面的窗户。
常青顺他眼神望过去,望到了花夕颜,怔了怔:“这不是宫皇后吗?”
“宫皇后。”阮灏君嘴里玩味这几个字,道,“宫皇后不是死了很多年吗?”
常青想,莫非主子遗忘了吗?谁不知道宫皇后死而复生了。
“常青。”
“属下在,主子。”
阮灏君眯着的眼,追逐那个走出房门拿了个铜盆的柳姑姑,唇角落下一抹yīn影:“对面的客人,似乎是找什么东西,你去看看,能不能帮上点什么忙。”
【114】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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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九玄行宫时,天色都落幕了。
此刻下山已是来不及,只能在这山上找个地方过夜。为此,驻守山顶的茅山派,已经做好了待客的准备。白虎一跃跳下台阶,跟上前面行走的两位主子。
青虎见着是他来,奕风不在,稍有点意外。可是,在望见后头走上来一位年轻女子时,似乎悟到了另一样东西。
那女子头戴斗笠,身着道袍,看来像是茅山派的人。
两位主子被前面的道士请进了上好的客房,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则跟了这位女子,一直走到了属于下人住的房子里。幸好,这里的房间无论贵贱,都是打扫到十分gān净。像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对于环境倒也不会挑剔,只要gān净即可。
女子将他们两人迎进屋后,出去,带了个小道士,那小道士是拎了一个篮子,掀开盖在竹篮上的布,里头,有米饭和青菜豆腐。
修道和出家的一样,都喜欢吃素,而且素食都做的非常好吃。
青虎依照礼节,行了礼,再坐下来,准备拿起碗筷开饭。
女子同时是手里抱来了衣服,对他说:“这个,给你那位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