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听他们说,好像是要回宫了。”绿翠愁眉,“大小姐,这是要回哪儿的皇宫?”
门突然一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花夕颜记得,云尘景叫这个人为奕风,像是个护卫头领的身份。
奕风冲她抱了拳头,话声客气:“颜姑娘,马车在外头,请上车。”
没有她选择的余地,这些人,要将她劫持到底了。不管了,先必须忍到见到她儿子。
绿翠扶她下了chuáng。
花夕颜左边肩头的伤口火辣辣的,还疼着,让她走路都要咬着牙。走到了院子门口,马车候在那儿。有人帮她掀开了车帘。她上车时也没想太多,因为几辆车都一个模子,看不出差别。只等上了车以后,突然见到那袭白袍,心头一个咯噔。
厚重的车帘可不管她qíng愿不qíng愿,垂下。
马车的轮子轱辘转开,她被迫倚着车壁勉qiáng在车内的一小矮杌凳上坐了下来。
huáng金缎子铺的卧榻上,她的假儿子睡在上头,可能是服了药的缘故,睡的很沉。
一只手,指骨分明,洁白如玉,放在小身躯上,轻轻安抚。
此人,是孩子的爹。
【53】新衣
是的,她都快忘了。这人是一个孩子的父亲。诚然之前几次见面,让她印象里,只记得这人是个高高在上类似神仙的人物,似乎连七qíng六yù都没有的人。
如重墨一样的眉,美如天仙,却又重如千钧,三千乌丝用青带绝美地束在身后,侧颜像极了垂眉凝思的绝世美人。
妖孽。
或许是由于看过了这人的儿子以后,忽然脑子里清醒过来,原来儿子那张妖孽小颜,似乎也是遗传了这人的基因。
不得说这父子俩在长相上,可能一大一小的关系,是有区别的。孩子小颜未长开,残留着婴儿肥的痕迹。五官在稍扁的包子脸上,只能说倾城得可爱,让人想掐一把亲一把。不像这成熟的美男,一双富有底蕴的眸子,都能将人七魂六魄吸了进去。
理清了这里头的思路,花夕颜脑子里,又像一道惊雷劈过。如果她儿子木木,当真遗传了此人的基因,岂不是他是她儿子的爹?
果然,做好事是遭雷劈的。劫错车,都能砸个孩子的爹给她。
不过,这人真是她儿子的爹吗?
杏眼眯了眯。好像,这人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另一个儿子吧?
况且,她穿来之前这位花家废物大小姐,怎么和这人扯上关系的。如果她没记错,这人远在东陵,是个皇帝。皇帝野外出游遇到了花家大小姐?
花夕颜心底里gān笑,是觉可笑,好像不合逻辑。所以这男人是不是她儿子的爹,有待考量。
哄着儿子的手,在哄完儿子安静入睡之后,收袖时往她这边望了眼。或许在她进入马车时,已是在不留痕迹地望着了。易容为丑颜的娇颜,却有一双如此灵气乃至霸气的眼珠。犹如云尘景发的牢骚,不是他们自诩,天下多少女人仅见到他们都难掩心中仰慕,天下美女无不例外。可就她这样一个女劫匪,花家女废物,看他们像看根糙似的,不屑一顾。
云眉微挑,似要挖掉她那丑疤看到她骨子里头。
花夕颜管他三七二十一,闭目养神,养好伤要紧,才可以随时有力气带儿子溜掉。
望她歪头瞌睡的模样,墨眸底色微转,在她俏挺的鼻梁上停驻良久,回头望下儿子的睡颜,忽然觉得这一大一小哪里好像神似。
奕风挑了车帘走了进来,躬身双手递上一个乌木匣子。拉开盖头,露出一叠子奏折。修长的指尖挑出了一封,打开浏览。
瞌睡的眸子由此眯出条fèng,望他手里拿的,的确像是奏折样的文本。这人当真是皇帝?花夕颜闭眼。
车可能行走在不平的山路上,摇摇晃晃,在加上大夫给她开的药里含有清火排泄的成分,不多久,某处胀满了水。花夕颜忍了又忍,再见到对面那人始终保持仙人似的状态后,举手投降。人家是仙人可以不吃不喝不拉不撒没关系,她是凡人可没有这本事。清了口嗓子:“大人,人有三急,可否让车停一下?”
闻言,从奏折里头抬起冲她瞧过来的目光,好像是什么似的。
娇唇噙笑不动:姐儿不怕厚脸皮,人有内急管你是不是神仙。
如此一双坦dàng的目光,对视时像对面镜子。一刻间,四目相对,没有火光的较量更像拔河一样。云眉垂下,搁了奏折,对旁边抬袖掩口类似在笑的奕风道:“停车让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