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妈妈曾在赵氏手下管事多年,当年杀伐决断可是从未含糊过,后来虽然退下来做了管事妈妈,可是这会儿对着两个小厮,这不怒自威的样子倒是真震住了他们。
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只要到了朱秀楼前就好了,那里有人接着。到时候也会有人上来应付胡妈妈等人的。
可是这个婆子已经下了车了,这倒难办,主子们只吩咐好好地将人送到就行。小厮们哪里知道许玉珍她们哪里会看着路的。
个子较小,皮肤黝黑的小厮便上前道“妈妈,其实是许夫人要我们先送小姐去我们太太那里,我们太太已经等着了”
这会儿车在大道上,已经引起了来往人的注意。若是不及早送走,于主子的名声也不好听。
许玉珍在车上听了这话便闭了眼,果真王氏是知道的,还是她专程安排了这一出,生怕自己不愿意,闹僵起来坏了事。便哄骗自己先往码头的,那么这两个人定然就是那边的小厮了,好在王氏生怕引起自己的怀疑。只让安排了两个小厮。
胡妈妈在外面厉声喝道“什么许夫人,你们又是哪里人,难道不是我们府上的,我们家太太又让你们做了什么”
如今再纠缠这个已经没什么意思,许玉珍果断地掀了帘子。
秀云惊慌道“小姐。你做什么?”
许玉珍一露了面,那两个小厮倒是颇懂规矩。垂着头站着,也不敢抬眼。
胡妈妈上来不赞同地小声道“姑娘,快放了帘子,这大街上的小心让人看见“
都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这个,况且自己如今最多也只算个半大的孩子,也没有多大的妨碍。
许玉珍望向两个小厮“你们说你们府上,你们又是哪里的府上“
小厮们听着这稚嫩却带着寒气的声音,心中便带了敬畏之意,嘴里回道“我们是秦同知大人府上,我们家太太与许夫人最是要好的,就是许夫人拖了我们太太照顾姑娘,太太便让我们接姑娘先去府上住着”
话未说完,许玉珍就喝道“一派胡言,你说你们是秦府的,可是秦府的人我是知道的,断没有这样不知礼数的。秦夫人早已知道我们一家已经要回京都,又怎么会打算再把我接去府上。我看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定然不是什么好人,如今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你们要做什么?”
那两人可能不曾想到许玉珍这样泼悍,红着脸道“许小姐,真是我家太太让我们请小姐过去的,府上的许夫人也是知道的”
许玉珍哪里会理会他们,指着车夫也骂道“你们跟车夫是不是也是一伙的,你们好大的胆子!”
那车夫是苏州城内一家车行的把式,不过是个做活的,听了这话吓的面如土色,摆着手道“不关我的事,我在车行领的差事,我们只听主家的话,是刚刚客栈门前的妈妈吩咐了我听这两位小爷的,他们吩咐我将小姐送到城东那里去”
许玉珍转向小厮道“周妈妈分明说是要先送我去码头的,你们偏偏说是秦夫人请我去,还说不是说谎”
小厮呐呐不能言语,便左顾右盼起来。
胡妈妈吆喝着愣住的车夫道“快送我家小姐去码头,不然饶不了你们”
车夫看着胡妈妈,又看着两个小厮,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正在僵持着,旁边冲过来一个身影,怒气冲冲的挡在车前,对着两个小厮吼道“你们是谁,胆敢欺负我家小姐”
许玉珍望着那背影,顿觉十分熟悉,喜出望外道“曾小蛋”
因为打算要回京城了,孙兴媳妇将来苏州后雇的人都辞了,曾家三口是最后离开的一家,许玉珍没想到竟会在这时候看到曾家小子。
曾小蛋回过头来朝许玉珍坚定地道“小姐放心,有小蛋在,谁都欺负不了你”
许玉珍瞧着四周发觉人围的越来越多,知道此处不宜久留了,若是传扬出去于自己的名声也有碍,便对车夫道“这位大爷,现在我家的仆人已经找来了,你若是好好地送了我去码头,我便不追究你这事,但若是你仍然与这连两个不知是哪里来的歹人勾结一起,那便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车夫看许玉珍的这个气势,猜想定是官家千金无疑,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姐,若是真被一些歹人给骗去了,那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
便挥了鞭子要掉转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