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宫里头会不会不习惯?给你布置的屋子喜不喜欢?”
许玉芳如今放下了贵妃的架子,温言温语地问起了许玉珍的起居。
许玉珍只觉得一阵亲切,原来以为多年未见。许玉芳又是做了皇妃的,再加上白天看到许玉芳在大座上对王氏等人散发的威严,许玉珍便在忐忑是否有些已经会不一样了。可是现在看来这对于自己的疼爱护犊之心从未变过。
许玉珍小心地偎了许玉芳的右胳膊道“二姐姐,我好想你,天天想夜夜想。”
许玉芳忙搂了她道“二姐姐难道不想你,你这个小丫头,当初我说别去苏州了。你非闹着要跟爹爹去,差点就在苏州出事了不是。那贼女人也真是该死。”
最好一句话有些厉声,许玉珍顿时愣了一下,许玉芳却又转换语气道“如今在家里可都好?小时候那么爱写字读书,如今如何了?”
许玉珍忙回道“字倒是没落下,可是诗书就没什么大的进益。”
“这诗书不过是闲来取乐的东西罢了,不会也没什么。前两年倒是见你给乾儿做的鞋子和细致得很,后来姨妈进宫,一口一个夸赞你给她绣的白jú图。”
许玉珍笑道“姨妈就是会夸人,这满京城里都快让她夸遍了,前些日子老太太还将我叫过去问了这事。‘
许玉芳拿起身旁的一只簪子给许玉珍边别上边漫不经心地问道“老太太问了什么?”
许玉珍犹豫了一下才道“就问了我给姨妈送的白jú图是不是我自己绣的。”
然后伸手去摸许玉芳给她别上的簪子。
其实当初老太太是有些不高兴,甄姨妈本是因为得了这白jú图十分高兴得意,一来是因为许玉珍的技艺出众,二来是因为许玉珍的这番孝心,便在别人来家里时展出来让大家看了,偏偏后来这事传到了老太太的耳朵里,老太太觉得自己都没有得到过许玉珍的半分孝敬,也不知道许玉珍善千针双面绣,可是甄姨妈却连成品都有了,还在那么多的夫人面前大肆炫耀,弄得别人纷纷在自己面前夸赞许玉珍,可是自己竟然毫不知qíng。
许玉珍当时就被老太太话里话外得给数落了,许玉妍暗地里又不知添油加醋说了多少,直弄到最后老太太差点要给她扣上个不孝的罪名。
最后还是赖嬷嬷和杜鹃等人劝了老太太,只说许玉珍也曾给老太太做过些针线的,可是老太太没时间看一眼,这才误会了,况且上从老太爷、许明武,下至文氏的一双儿女,许玉珍都从未落过,老太太这才气消了。
许玉芳一贯的人jīng,哪里不知道许玉珍语不尽详,便说道“你如今都知道对我不说真话了,我是你什么人,你连和我说话都要收着藏着的。”
许玉珍有些赧然道“我没有不说真话。”只是没说全而已。
许玉芳叹了口气道“老太太骂了你了?”
这说是不好说不是许玉芳又不信,许玉珍便模棱两可道“也不算,只是有些误会,老太太有些心里有些不自在。”
许玉珍觉得自己对老太太是没什么感qíng,而且她从老太太那里得到的温qíng的确也是少之又少,但是这种随处告状,抱怨长辈的事她还是做不出来。
许玉芳也不再追问下去,许玉珍说起许玉芳的事来“我听说你生病了,心里急得不行,可是爹爹和五哥哥又打听不到消息,我就去朝元观里烧香,后来果然有了你的好消息。”
许玉芳便摸了她的头道“难为你了,姐姐在宫里遇到了一些事,没来得及带消息去家里,huáng姑姑和墨荷她们也是因为这事给绊住了,不然也不会白害你们担惊受怕一场。我听说家里的房舍屋子花园都预备起来了,就等着我回去呢,如今是白收拾了。”
许玉珍忙笑道“也不会白收拾,反正家里人生热闹,又不是空着的。都是托了娘娘的福,如今家里头才焕然一新呢”
许玉芳见她说这些俏皮话就先笑了,手指头朝她额头上点去道“堂堂的侯府让你说得好像是个贫家寒户似的,要不是我要家去,你们难道平日里住的就差了?”
许玉珍嘻嘻地笑了道“是不差,可是现在却是漂亮百倍了,我听说咱们家还是好的,也没拆了重建或是重新选址另建,其他人家家里更厉害呢。”
这其他人家不用说是谁许玉芳也知道,便笑了笑道“别人家里咱们哪里管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