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煜反手捉住她,一个漂亮的擒拿,将她压倒在榻上。
“放开我!”初华的双手被他反剪,动弹不得。
“你若想让我陪着你演下去,最好乖乖说出来。”元煜挨着初华的鬓边,声音低低,“这些事若抖出来,想想谁更吃亏。”
他的呼吸很陌生,带着微微的温暖,触在初华的耳朵上,有些痒。
汗水几乎湿贴了衣背,初华虽看不到朔北王的脸,却清晰地知道,他那双眼睛此刻必是锐利而通透,就算只是盯着她的脑袋,也能让她感觉到脑袋穿了个dòng。
初华咬着唇,没再说话。
元煜见身下的人一动不动,好一会也没声音,有些诧异。未几,忽而见她的肩头微微抽动,低头再看,却发现她紧抿着唇,眼睛里淌着泪水。
元煜愣了愣。
他眨眨眼,片刻,看初华仍然无声地哭着,不由地松开手。
“你……”他神色yīn晴不定,“你哭什么。”
初华蜷起身体,眼泪淌得更凶。
“别哭了。”元煜皱眉,语气却缓下些,“哭什么……”
“你……”初华用袖子擦着眼睛,哽咽着,“你欺负人……呜呜呜……”
“又、又不是我惹你的……呜呜呜呜呜……”
“又不是我要你救我的……”
“呜呜呜……祖父……呜呜呜呜呜……”
看她越哭越伤心,元煜彻底没了辙。
*****
田彬送走了禁军,又让侍卫把守好宫室各处,回头望望内殿,心里犯起嘀咕。
若说今晚这事,他也没弄明白。
殿下突然带来了中山王,田彬一看中山王那模样,就记起来,他真就是陈留那个夜里爬树的少年。
然后,外头喊着抓刺客,殿下jiāo代田彬一些话,让他去宫门阻拦阻拦。田彬去应付了一下曹瓘,再回来,就看到殿下和中山王衣冠不整地待在一起。
那光景,他几乎喷出一口老血。
他们殿下,虽然大龄未娶,田彬却知道,他是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男人。那中山王纵然长得是好看,跟殿下在一起也算得娇花劲松相益得彰……可是,他是男人啊!
外头都猜测着殿下喜欢男人,这不是就把断袖二字贴在了脸上么?!
田彬看到曹瓘那些人怪异的神色,心知已经不好。
看着曹瓘离去,他知道殿下是为了帮中山王,但自己也忍不住心里打起突来。
殿下从没有过那等嗜好。
这没错。
可是……万一呢?
他回到内殿前,看着紧闭的门,脑子里浮现起方才殿下对中山王低头微笑的样子……田彬心中不禁老泪纵横。他求证心切,蹑手蹑脚地凑近门边,却发现里头动静不大对。
田彬定定心,叫了声“殿下”,无人应答。他心一横,道,“殿下,我进来了。”说罢,推开门。
殿下和中山王仍坐在里头,却不是他想的任何一种qíng况。
中山王坐在榻上哭着,头抵着膝盖抱成一团,不知为何,听着委屈得很。
元煜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块巾帕,满脸无奈之色。
看到田彬,他没好气地说:“去备一辆车,送中山王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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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珠得知初华被朔北王送回来的消息,大吃一惊。
她满面狐疑地走到车前,掀开帘子,却见初华眼睛红红的,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氅衣。
“怎么了?”她惊讶地问,瞅瞅一旁的田彬。
“你们大王夜里独自出门赏花,被我们殿下遇到,邀到宫中小坐,现在送回来。”田彬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
“赏花?”暮珠更诧异,看向初华。
初华看了田彬一眼,又看看暮珠,点头,小声道:“嗯,我想自己去看看花,遇到了朔北王。”
暮珠心中疑虑更甚,按捺着,谢过了田彬,扶初华下车,让内侍用步撵将她抬回去。
待得回到屋里,暮珠立刻关上门,打算仔细问问初华这是怎么回事。初华不想多说,只一口咬定自己溜出去赏花,路上遇到了朔北王。
“是吗?”暮珠看着她,“你身上怎么只穿着里衣?”
“我路上玩累了,又喝了酒,热得很,就把外衣脱了。”初华继续谎话连篇。
暮珠还是不太相信,但左右盘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只得暂且放过她,让她去歇息。
待得们关上,初华躺在被子里,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