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秋被忽视,后果很严重。
使个眼色,黑超保镖们上前来,压住秦暮川,呃,这个描述令人想入非非。
夏知秋开门见山,径直问:“你把小霜藏在哪里?”
秦暮川摊手,一脸无辜,“相信我,你不会愿意见到她现在的样子。”
咬着筷子坐在一旁看戏,看我的好哥哥面如重枣,比关二爷严肃,我自乐得逍遥。
夏知秋说:“开条件吧。”
“没有条件。”
夏知秋拧着眉,面色yīn郁,“你就是要看着她死。”
秦暮川悠然靠在沙发上,笑笑说:“是,我就是要看着她死。”
夏知秋道:“好,不如今天就送你下去陪葬。”
又是打打杀杀老一套,没半点新意。值得一提的是我未曾想到夏知秋与夏凝霜之间关系如此这般好,或者说,夏知秋只是想找个由头对付老仇敌而已。
总不能让他们在我家杀起来,搞卫生太累人。
“你要不要出一百万买我的消息?”我晃着腿,笑嘻嘻做生意。
秦暮川很平静,夏知秋却很亢奋,瞟一眼对手,大笔一挥,签一张单,实在潇洒。
我接过支票,自然要履行给付义务,“在第七jīng神病院,前提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夏知秋眼中一闪而过的神色,我暂且定义为愧疚或者变态的亢奋。
秦暮川不再是一派轻松,沉下脸来质问,“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十分讨厌你事事尽在掌握的傲娇脸孔。”我捏着支票,心中一片满足之感。
夏知秋已经开始撂狠话准备撤离,“我们的帐以后慢慢再算。”当然,他解救夏凝霜之后还要等家中老头子示下,不敢擅作主张。
过来牵我手,要将我带离。
说实话,我对重游故地期待已久,也就不再关注我离开时秦暮川yù言又止的神态。
上刀山下油锅不算什么,住过jīng神病院,扛过高纯度海洛因才是人间极品,我佩服我自己的勇气。谁能比夏青青的人生更离奇。
说起来,夏凝霜,我真是想念你。
第七jīng神病院坐落在蔓蔓野糙荒僻处,你可以看见乌鸦成群,野狗觅食,以及倒塌的电线杆与寂灭的夕阳,唯独缺席的是人烟,是人xing,一栋楼仿佛都装满死去的人,踽踽独行,世间无人挂碍。
是生是死,或苦或难,谁人有闲心来管。
我曾以为这里就是世界的尽头,是上帝无法触及的荒芜。
我身负重罪,必须以鲜血、以泪水洗刷。
而今更似局外人,冷眼看山雨yù来,风驰电掣。相同qíng景换另一人演绎,也可说别有风味。铿锵一声,大戏开锣。她在角落蜷缩,苍白、瘦弱、茫然无措。手腕上留着捆绑过的痕迹,当然还有无数针孔、淤青,触目惊心到令你患上密集恐惧症,头晕眼花心慌慌,撒腿就要跑。
夏凝霜见到好哥哥比看见亲爹激动,尖叫一声扑上来抱住大腿死不撒手。哭哭啼啼无非是苍天啊大地啊亲哥哥喂,终于来救我了。
将自己追求大半辈子的“风度”二字远远抛到脑后,她跌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这里都是一群疯子,神经病。我说我是夏凝霜,是夏桑榆的女儿,夏知秋的妹妹,居然没有一个人相信,他们都当我是神经病,都当我脑子进水,哥——哥——还好你来救我……有没有,有没有带那个,我受不了了,哥——我戒不掉的——”
我个人充分相信第七jīng神病院工作人员的专业素质,不是神经病也保证把你搞出神经病,且回回次次圆满完成任务。这里才是真真的自由乐土,人人生而平等,管你是富贵荣华或是权力滔天,一进第七jīng神病院的门,通通都是脑子进水的疯子,十八般武艺对付你,一百零八到酷刑等着你,第七jīng神病院欢迎你。
夏知秋倒是习以为常的模样,略有几分尴尬地望向我,安慰夏凝霜一句,回家再说。
那是,回到夏家,要多少没有?
面粉似的堆成山,想做成糊糊当早餐吃都可以。管够一辈子。
夏凝霜依旧神qíng恍惚,看见我,似做梦一般,突然间发疯,双眼滴血,来掐我咽喉,“你为什么还不死!都是你将我还成这副样子,我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