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走出车库进入电梯的时候,谁知道就看到电梯旁站着一个沉默的男人,高大冷肃,脸上还带了几块青肿,正是莫峰。
苏筝从来没见到莫峰这样子,乍见到觉得有些好笑,看了他几眼就继续要往电梯里走。莫峰自然不让,如铁搭般挡在她面前。
苏筝眯了眯眼睛,冷淡地问:“莫先生,有事?”
莫峰让人难以看懂的眸子看着苏筝,点了点头说:“是,有事。”
苏筝躲开了他的目光,疏冷简短地说:“请说。”
莫峰丝见苏筝态度冷淡,沉默了一会儿,才终于说:“我知道你最在乎两个孩子了,你做了这么多事,就是想要回他们,现在我把他们送到你身边了。”
苏筝虽然早就知道这和莫峰有关系,但是如今听他直截了当道来,心里很是复杂,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于是脸上缓和下来,平静地说:“我知道,谢谢你。”
莫峰看着她的脸色,继续说:“以后,不会再有人来找你麻烦。”
苏筝点了点头,抬手拢起有些散下的发丝,这些日子,她的头发已经留长了。
她知道莫峰必定了做了什么,因为莫老夫人愿意放弃的只有嫣然而已。如今莫竞离竟然可以离开莫家,莫峰必然用了什么手段,不过苏筝也不想关心这个了。
她望着这个有着刚毅面孔的男人,很多年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还略显稚嫩,却已经生得冷硬心肠。现在他成熟了稳重了,脸上有了风霜,可是他看起来依然像一块石头。
这块石头竟然对自己有了这种怜悯之心?竟然要成全自己?
莫峰看出了苏筝的意思,解释说:“你不用想得太多,我只是希望给孩子们一个正常的成长环境罢了。”
苏筝知道他又在找托辞了。
莫峰见她不信,忽然苍凉地笑了下说:“苏筝,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苏筝慢慢抬头望向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就如同那晚的那个孩子一样,挣扎着痛苦,还掺杂了悔恨,和遗憾。
莫峰自嘲地说:“我知道你心里始终有怨,你不明白为什么我有时候把你捧在手心那样的宠爱你,有时候却像冰冷地将你抛在一旁,任凭你面对别人的责难,甚至看着你在那里痛苦地挣扎。”
苏筝眸子一下子冷了,扭过头去说:“对不起,我不想听了。”
莫峰却有些激动:“你是想知道的,你是不是甚至怀疑,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爱过你?那我告诉你,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开始喜欢你了,你知道吗?”
苏筝缓慢地摇了摇头,冷冷地说:“我不知道。”
莫峰脸上纠结着痛意:“苏筝,你不是不知道的,你只是选择去忽略罢了。当年的莫峰看起来很坚硬,但他在感qíng上比那时候的苏筝还要脆弱,所以他做错了很多事。”
苏筝看着电梯上闪动着的红色数字,漠然地问:“你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莫峰痛苦地闭上眼睛:“没有用,但我也要说出来,我不想等到某一天,我想说什么的时候却永远没有机会说了。”
听到这话,苏筝原本已经麻木的心忽然抽动了下,她再一次想起了上一世临死前的qíng景,眼前一片红雾,莫峰的唇拼命地动着,似乎在说什么,可是她听不到,怎么也听不到。
苏筝慢慢抬起头,仰视着这个高大的男人,开口说:“好的,你继续说吧,我在听。”
莫峰睁开眼,看到的是苏筝依然淡漠的神qíng,他苦笑了下:“莫家的男人在感qíng上都注定是一个悲剧,那时候我是多么爱你啊,可是我又不敢去爱你。我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可是却自以为是地认为你需要更适合我一些,甚至冷眼看着你面对一个个的考验。”
考验?苏筝讽刺地笑了下:“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子,我经不起你们豪门大户的考验。”
爱qíng这个东西,就像是半碗水,放到日头下烤一烤,烤着烤着就见底了,再烤就没了。
莫峰叹了口气:“现在我们年纪也不小了,经历了这么一圈,我也忽然明白过来了,希望我做的能补偿当年的过错。”
苏筝不说话,她知道很多东西是没办法补偿的,伤害就是伤害。若说补偿,上一世的苏筝谁来补偿?
莫峰看出苏筝脸上的排斥,苦笑着说:“苏筝,你不用有什么负担,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希望自己的孩子和孩子的母亲在一起安稳幸福地生活。现在我把他们两个jiāo到你手上了,好好照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