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开门,谁劝也不听。”福姑急得快哭了:“小姐,您快去看看吧。”
一炷香时间之后,庄明宪就站在了安荣院正房的门外。
门紧闭着,窗户却支开了一条fèng,庄明宪顺着fèng隙朝里看,只见祖母和衣躺在chuáng上,脸面向chuáng里。
屋子里光线不甚明亮,庄明宪只觉得祖母躺在那里很孤单颓废。
祖母xing子急,每次遇到事qíng都急着解决,从不服输。像今天这样逃避还是头一次。
是不是因为祖母被祖父伤透了心呢?
庄明宪大急,拍着窗户大声叫着:“祖母,您开门,您开开门。”
老太太身子一动,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
庄明宪瞪大了眼睛,见祖母面色平静,鬓发平整,并无哭过的痕迹。
她狠狠松了一口气,抓着窗棂的手也就慢慢放开了。
身后突然传来薛姨奶奶的凄凉的声音:“老太太,都是妾身的错,求求您不要怪罪老太爷。”
薛姨奶奶泪落如雨,声音里有着无尽的后悔与自责:“妾身已经知道错了,是赵嬷嬷自作主张才会酿下这样的大错,妾身已经狠狠责罚了赵嬷嬷了,老太太您原谅了妾身吧。”
屋中尽是沉默,老太太盘腿坐在chuáng上,丝毫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庄明宪看着薛姨奶奶这矫揉造作恶心人的样子,不由怒火中烧。
她眉头一挑,语气间都是凌厉:“姨奶奶果然是伶俐人,你得了好处,却把所有的罪名推到赵嬷嬷身上,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宪小姐。”薛姨奶奶愧疚地摇头:“事到如今,妾身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求老太太能原谅妾身。”
“姨奶奶。”庄明宪冷笑道:“赵嬷嬷自作主张,你真的不知qíng吗?”
“妾身当然不知qíng。”薛姨奶奶声音急切地解释:“老太爷跟妾身说过,他以后不会进妾身的院子了。妾身一直谨守本分,怎么敢做这种行僭越之事?”
“嗯。”庄明宪点点头,一副相信了她的样子:“原来姨奶奶是冤枉的,都是赵嬷嬷这狗东西欺上瞒下。既然如此,我们也不用客气了。”
“谷雨!”庄明宪轻蔑一笑,说:“去,把赵嬷嬷jiāo给大伯母,跟她说这样奴婢留不得了,立马jiāo给人牙子卖出去。”
薛姨奶奶脸色一白,眸中闪过一抹嫉恨慌张。
虽然很快就消失不见,庄明宪还是捕捉到了。
她盯着薛姨奶奶,缓缓道:“记住,把赵嬷嬷欺瞒主子的事qíng告诉人牙子,让她把赵嬷嬷卖到偏远的地方去。”
三言两语就折损了一个得力的臂膀,薛姨奶奶气得浑身发抖。
她咬紧了牙关,极力隐忍,最终惨然道:“这都是她最有应得,宪小姐这般处置,公允极了。”
这个庄明宪太厉害了!
不能跟她对峙下去,否则局面只会对自己越来越不力,还是要从老太太这里下手。
薛姨奶奶走到老太太门前,跪了下去:“您再恨妾身,都是应该的,这一切都是妾身管教无方罪有应得,只是求您不要跟老太爷置气。只要您愿意跟老太爷重归于好,妾身做什么都愿意的。”
“说来说去……都是妾身腹中孩儿惹的祸……”薛姨奶奶捂着肚子,哭泣道:“只要您愿意原谅老太爷,妾身愿意打掉这腹中的骨ròu……”
“哗啦”一声,门突然开了。
老太太沉着脸,目光如同刀子一般落在薛姨奶奶身上:“好!”
她说着,将一包红花扔在薛姨奶奶面前:“够不够?不够我还有很多!”
薛姨奶奶仰头看着老太太,捡起那包红花站了起来,释然地笑着说:“谢老太太赐药,妾身这就照办。”
“住手!”
老太爷脸色铁青,眉宇间都是急躁,像是落入陷阱的困shòu般bàonüè:“都给我住手。”
“老太爷。”薛姨奶奶惨然看着老太爷,眼泪滚滚而落:“妾身心甘qíng愿,你不要怪……”
话未说完,她就身子一软,昏死过去。
“玉娘!”老太爷大喊出声,上前一步抱起薛姨奶奶,进了下人的厢房。
庄明宪担忧地看着祖母,心里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