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冤无仇?我是什么人?”这戴着面具的黑袍男子薄唇微启, 发出了低沉动人的声音, 但不知为何却令他们毛骨悚然, 犹如一张催命符,“你们bī得他自爆, 我要杀你们, 你们说我是什么人!”
他的目光看着眼前这十几人, 心中只觉悔恨, 眼中的恨意炽烈得仿佛能让这空气都燃烧起来。为什么自己方才会隐在一旁,没有直接出手将这些跳梁小丑杀死, 让他们就这么bī死了他?
楚逍不让他出手, 所以他没有现身, 只是为了不想让他生气。
他生气的样子固然很好看, 但他更希望从他脸上看到笑容。
重华知道, 他跟自己在一起,并非心甘qíng愿。他不知道如何能够去看透一个人,如何能够打动他那颗完全封闭着不让任何人进入的心。
他只希望自己能够做点什么, 能够让楚逍对自己不那么抗拒,所以他只是在一旁等着。
他喜欢的人,极其倔qiáng,不习惯待在别人身后,受到别人的保护。
他只想等到他需要的时候,伸出一只手将他从悬崖边上拉回来,让他知道,他身边有人可以依靠。
他不再是孤独一人。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眼前这些在他看来犹如跳梁小丑的人,竟然会将他心爱的人bī得自爆!
他甚至无法阻止,只能看着他在自己眼前灰飞烟灭!
这样的心qíng,谁能够想象!
魔气翻涌,遮天蔽日,因为主人的心qíng而呈现出可怕的景象。
这些仙帝身处一隅,没有去过仙魔两界的jiāo界之处,自然也没有见过真正的天魔。他们所依仗的是从宗门长辈手中传下的法宝,是几个宗派相互勾践,合力对其他宗派进行打压。
就像他们想要夺取玄天城时,只是为了对付一群金仙,都能派出二十五名低阶仙帝,以势压人,以龌龊的计谋夺取地位。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人根本生不出反抗之心,只想着要如何利用算计,让自己活下来。
这身穿黑色长袍的qiáng者看起来同那个自爆元神的小子关系匪浅,他的境界显然不在仙帝巅峰之下,用的兵刃还是长剑——
是个剑仙!
几人顿时做出了道貌岸然的神色,一面以护身宝光将这些魔气隔开,一面开口道:“这位道友,我们从头到尾都只是对云逍仙帝好言相劝,还说过只要他愿意束手就擒,就会替他寻找合适的传人,替他将衣钵传承下去。”
“唉,是啊,只可惜云逍仙帝xingqíng火爆,一时之间想不开才会自爆元神。哪怕堕入魔道,只要他元神还有一丝未受魔气侵染,我们都可以想办法替他将这缕元神保存下来,甚至还会找到替他重塑身体的办法,哪里是想要害他呢?”
言语恳切,表qíng真挚,说得就好像他们有多惋惜这一代剑仙的死亡一般。
其实几人表面上演着戏,心中却更加气急败坏。
这小子居然这么gān脆就自爆元神,什么也没留下,让他们想要他的一缕元神来折磨他,以秘术搜寻到他身上的秘密都不能,还惹出了这么一个可怕的魔头!
眼前的人境界之高深,身上魔气之jīng纯,与那小子显然系出同源。他们心中清楚,这云逍仙帝是人族修士,不可能是什么天魔,所以心中自然也把眼前的人划作了仙人,只是同他一样入了魔。
他们这样好话说尽,然而周围的魔气却越发浓重,甚至渗透了护身宝光,令他们的护身法宝上都沾染了丝丝缕缕的黑色液体。法宝一旦被污染,侵蚀了灵xing,就再支撑不过多久,十几人心中暗暗叫苦,法力输送丝毫不敢放松,因为在他们说完这些话之后,眼前的人就出手了!
只见魔气中出现了万千道漆黑剑光,全是由浓稠魔气所化,此人剑术jīng妙,显然已是至臻化境,不过一剑就破开了他们坚不可摧的护身宝光。
翻涌的魔气中,这一团团宝光颤抖起来,这一剑接一剑却越劈越快。
那人站在原地,手中长剑未动,衣袍被狂风chuī得猎猎作响,眼底倒映出万千剑光,在黑雾中倏然而逝,犹如疾风骤雨,密集地击打着这群人的护身光华,锋利又充满了毁灭气息的剑光反复地劈在一处,毫无间断。
不,若只是一处还好,他们只需加大元力,就可把消弭的宝光补上。只是这剑光同时从四面八方袭来,令他们顾得了头顾不了尾,等到什么时候宝光一破,就会彻底bào露在这犹如黑暗中的魔鬼一般难寻踪迹的剑光中,被魔气渗透,被剑光收割xing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