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年_作者:求之不得(286)

2017-06-01 求之不得

  她有时是要喝水,有时只是唤他,什么都不做。

  好在她身上的烫已经渐渐消退了,呼吸也不如之前沉重,嘴唇微微有些泛白,不若吃着枇杷那般娇艳yù滴,可他,还是想尝一尝,是不是还有那股子枇杷的香甜味道。

  在梦里,分明是诱人的。

  眼下,他望着她出神。

  离天亮恐怕还有两三个时辰,呵,这样的夜果然漫长……

  又过了不知多久,怀中的人又开始发烫。

  发烧便是如此,若是反复起来,折腾一宿。

  夜里的水太凉了,他不敢再把她放到水中,只能就着湿的布缎一遍遍给她擦拭。她烧得昏昏沉沉,身子也开始有些发抖,他只能安抚她的额头,有时在她耳边轻语安慰。

  “段旻轩……”许是听得出他的声音,她会出声。

  “我在。”他也应她。

  “难受。”她好似呢喃一般,听得让他剐心。

  “云卿,不怕,会好的。”他微微垂眸,吻上她的额头。

  就如那日年关守岁,子时刚过,漫天的烟火齐齐绽放。她眼中的流光溢彩掩饰不住,仿佛瞬间卸去了心中所有戒备,明媚的笑容里,chūn意盎然,他便忍不住,俯身吻上她的额头,好似想将他的印记刻在她眉间的清明里。

  亦如当下。

  “锦年……”她却喃喃出声。

  他微怔。

  “锦年……”她的声音很小,却伴着一侧石壁上泉水的声音,清晰入耳,“爹爹和娘亲都叫我锦年……锦绣连年,抚顺安康……”

  锦年是爹娘给取她的闺名。

  段旻轩指尖微滞。

  姑娘家的闺名是长辈和亲近之人叫的。

  她该从未同旁人提起过,所以连定安侯府的人都只唤她云卿。

  或是……她父母过世后,再没有人这般叫过她。

  “锦年……”他迟疑开口,口中有些生疏。

  “唔。”她应得自然。

  他嘴角清浅勾勒,再次吻上她的额头:“快天亮了,老爷子会寻到我们的。”

  “嗯。”

  ……

  醒来的时候,孟云卿扶额。

  烧得迷迷糊糊,脑袋里像缀了钉子一般,浑身上下都是酸疼难耐的,动一动都没有力气。

  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一直枕着段旻轩右臂,在他怀中入睡的。

  “醒了?”清晨的阳光透过泉水和石壁的fèng隙洒了进来,星星点点的,将好映在段旻轩的脸颊上,安静得好看。

  孟云卿木讷应了声“嗯”。

  “好些了吗?”他问她。

  她轻轻点头,难怪觉得脑袋里像缀了钉子一般,浑身上下也是酸痛的。

  想起昨日从泥石滑坡堆了死里逃生,他背着她跑山路,她淋了雨,后来身上烫得自己都记不清了。要不是段旻轩,她还不知道眼下在哪里。

  又似是,夜里她烧得难受至极,他才替她擦拭,额头,脸颊,还有……她兀得攥紧了衣衫,才发现贴身的衣裳被换过了,盖在身上的是他的衣衫。

  她拢了拢披在身上的衣衫,想要起身,却被他扣了下来。

  这山dòng里,连空气都稀薄得很,她枕了他手臂一晚,他早就脱力了,腿也有些发麻,经不起她再折腾。

  “别闹。”他言简意赅,“晨间寒凉,再着凉,一会儿烧得更厉害。”

  孟云卿手中僵住,脸上浮起一抹绯红,别过头去,不敢看他。

  她贴着他胸膛,能听到他柔和平稳的呼吸,又想起昨日骑马逃窜时,他急促的心跳声,却一言不发。想起他背上的伤,她羽睫轻轻颤了颤,悄声道:“你背上的伤……”

  他许是意外,片刻才应:“没事,别担心。”

  嗯,她也缄默。

  他有些累,等她醒来,似是比昨晚清醒了许多,他才如释重负,松懈下来。

  隔了良久,怀中的人又问:“你说娉婷他们……会不会……”

  娉婷和沈通,付鲍一处,在他们身后,后来山上落下来大石头,将他们隔开,就彻底失散。昨天的雨这么大,四处都是落石和滑坡,她隐隐哆嗦。

  “锦年……”他拥了拥怀中,“让我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