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卿正好让音歌带了魏老先生那里拿来的册子,寻了个茶铺,一面饮着热茶,一面看着册子。心里记挂着许卿和,时间虽然过得慢了些,却也不算无聊。
……
等到第一场考试结束,竟然陆续见到有考生离开了书院。
孟云卿同音歌还奇怪,考一半便离场得人竟然不少。
上前添茶的伙计见多而来,就笑呵呵道:“两位姑娘可能不知晓,这前来迎考书院的文人才子们啊,大都有傲气,若是这第一场考试自觉考得不佳,许多人第二场就不去了,免得在主考官那里留不好印象,影响第二年。”
白芷书院的面试就在笔试之后,jiāo卷即可参加。若是年年笔试都不过,结果面试却撞上同一个主考官也是有可能的,考官见到年年都有他,印象自然不比其他考生好。所以许多笔试自觉过不去的考生就放弃了而后的面试,也是白芷书院入学考试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孟云卿和音歌受教了。
言辞间,又至少有十余二十辆马车驶离了眼前。但许卿和还没有出来,孟云卿就暗自松了口气。
这小鬼头还是靠谱的。
半瞄着手中的册子,半瞄着书院正门口,心不在焉,再后来也看不进去多少了。不仅是她,周遭那些前来陪同来应考的,也没见几个神色轻松的。
也难怪上茶的小二说,陪考的怕是比应考的更紧张些。
孟云卿深以为然。
……
等第二场考试的时间过去大半,孟云卿才见侯府的车夫急匆匆往茶铺这头跑来。
马车是停在书院门口的,车夫知道她和音歌二人在茶铺这里。但第二场的考试还没有结束,许卿和也还没有出来,车夫往这里来做什么?
音歌很有眼色,远远得迎了上去。
孟云卿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见音歌听完车夫说完整个人都僵住,脸色都徒然变白,愣愣转过来看向孟云卿。
音歌并非心中没有准数的人,定是出什么事qíng。
孟云卿当即起身向他二人走去,音歌也迎了上来,蛾眉紧蹙,神色又几分慌张。
“怎么了?”孟云卿心中微沉,莫不是……许卿和那小鬼做什么被逮住了?
白芷书院作弊被逮住是大事!
终身记名,永远不得参加考试,便是朝廷都压不住。
她偷偷捏了把汗。
又想着许卿和素来不是这样xing子的人,心中矛盾得很。
“姑娘,老爷子出事了。”音歌面有难色。
“什么?”孟云卿大骇。
……
回程路上,孟云卿一言不发,段岩也不敢开口。
先前来白芷书院的马车留给许卿和了,等他考完试车夫会直接送他回侯府。
孟云卿和音歌则上了段岩的马车。
段岩说,爷爷没有去赛马场,而是同徐大统领去了丘山狩猎。
结果狩猎途中遇上了猛虎。
遇虎是狩猎中的大忌,却也是狩猎时最刺激的意外收获。
爷爷和徐都统两人谁都不想让谁,结果在争夺过程中,马受惊,老爷子失手,从马上摔下来,滚下了山坡,还撞到了头,一侧还有猛虎,险象环生。等送回侯府来的时候,爷爷断了条腿,头骨受了撞击,身上的淤青和伤痕更是不必说,眼下还躺在侯府昏迷不醒。
段旻轩让段岩来白芷书院寻她,让她赶回侯府。
这才有了先前的一出。
孟云卿攥紧了衣袖,也不知道爷爷现在如何。
想起去年太医院的齐大人来看给爷爷看病时,分明说过爷爷年事高了,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最怕一些小病小痛本身无大碍,却引得身上经年的老旧伤势复发。
爷爷这身子骨经不起几次折腾。
年事高了,就最怕伤筋动骨。
爷爷从山坡上摔了下来,断了条腿,还撞到头,还未醒……
孟云卿心中就似缀了块沉石,压得喘不过气来。
……
等到侯府,马车没有停下,径直驶入了侯府中,在忠孝居门口才停下。
平日里爷爷喜静,忠孝居里伺候的人不多。今日还未下马车,音歌掀起帘栊,就见到忠孝居门口进进出出的人,脸色都很凝重,见了孟云卿也只敢悄声招呼,不敢话多。
“小姐可算回来了。”
是往常在老爷子忠孝居里跑腿的小厮,庄羽。似是特意在苑外候着她的,见到她就上前招呼,要领她去苑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