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嫂娘家既然符合国家jīng简政策,地方也做了决定,该走就必须走,咱们部队决不能cha手地方事务,更不能徇私枉法。
可大家也知道,我大嫂觉悟不高,今天已经造成这么恶劣的影响了,让她再闹下去真是不好收场。”
他这样一表态,聪明人就明白了。
以周阅海市委常委的身份,要留下几个工人太轻松了,甚至都不用他打招呼,只要稍微跟相关部门露出点意思,就没有问题。
毕竟符合jīng简条件的工人家庭那么多,留哪个走哪个,还不是领导们抬抬眼睛的事。
这种范围的灵活处理,就是最严厉的纪委部门都挑不出错处来。
可周阅海没有替他们说qíng,甚至还直接表示要让他们回农村。
而对他的嫂子,他那句“觉悟不高”的意思就太丰富了。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怎么会不关心大领导的家事,他那个大嫂,岂止是觉悟不高,简直是丧心病狂!
王腊梅卖女儿养娘家,又qiáng占周阅海房子的事在沛州军界早就传开了,毕竟这种迫害军人权益的大事可不是轻易能遇到的!
要不是周阅海大度,打招呼说不追究了,王腊梅和王福昌都得进监狱!
现在看周阅海这么为难,大家都知道要怎么办了,纷纷出主意,核心就是一条,这事儿周阅海不能cha手,cha手了怎么做都得惹一身不是,就由部队上跟地方jiāo涉处理吧!
这样以后王腊梅想传什么给周阅海名誉抹黑的话都没机会。
而且有了周阅海表态,他们也能放心地采取一些严厉手段了。
周阅海也不跟大家客气,就把这事儿jiāo给了孔凤山处理,然后并没有听大家的劝赶紧回医院,而是要去见王腊梅一面,“我再去劝劝,如果能给地方少添点麻烦也是好的。”
真是有责任有担当又心胸宽广的一个人!为了避免直接说尴尬,孔凤山已经安排政工处的人给周阅海通过气,把王腊梅在军分区门口的污言秽语和威胁要去告周阅海的话都让他知道了。
王腊梅已经做得这么过分,他最后还是想要再劝劝,再给一次机会,真是个冷面热肠的好同志!
周阅海来到政工处用来接待特殊来访人员的小单间,王腊梅由工作人员陪着坐在铁栏杆围住的隔间里,qíng绪已经平静得差不多了,经验丰富的政工人员甚至连身上都给她收拾好了。
衣裳gān净整齐,一点看不出来刚才被qiáng行从军分区大门口拖走的迹象,更看不出在这里磕头磕得满脸是血的痕迹。
脸上gāngān净净,除了额头一块透着血迹的纱布,也看不到任何血迹。甚至花白的头发都被梳得整整齐齐。
政工处的人给周阅海敬了个军礼,出去之前却把王腊梅锁在了铁栏杆隔间里,把钥匙jiāo给了周阅海。
这个疯婆子真是豁出去了,对自己都能那么狠,谁知道她会不会忽然发疯伤着人呐!
房门关上,周阅海坐在了椅子上,隔着铁栏杆看着王腊梅,面无表qíng,眼里也不带一丝温度。
王腊梅先扑到栏杆上大叫,qíng绪激动满脸通红,直直地冲铁栏杆撞过去,“周阅海!我今天死在这里!我看你还能不能一手遮天!我拿命跟你拼!”
说着就真的不要命地往栏杆上撞去,头上的纱布马上被撞掉,新伤旧伤混在一起,很快又流了一脸血。
周阅海还是不带一丝感qíng地看着她,任她死命撞着铁栏杆。
王腊梅是真的下了死力气,把自己撞晕了跌坐在地上才停下来。
见周阅海还是无动于衷,她缓了几分钟又开始跪地磕头,“二海!看在你大哥的份儿上!你不看我,你看你大哥!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带着血迹的额头在地上磕得砰砰响,完全不要命的架势。
周阅海还是一句话不说地看着她磕头,等她再次把自己磕得头晕目眩,瘫坐在地上,才开口,“你侄子叫王铁柱,在矿上五七厂做临时工。他已经进了下批支援北疆的名单,下周就跟着走。”
王腊梅惊讶地抬头,花白散乱的头发后面是震惊到极致,瞳孔都要散开的空dòng眼神,“你!你!”
周阅海的声音依然不紧不慢不带一丝感qíng,“这是你这次来找我要付出的代价。如果还有下次,就是王家一家老小都去。”
王锁柱一个人去,三年五年或者十年八年还有回来的可能,王家都去,就永远扎根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