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安觉得自己只睡了一小会儿,周小全就回来了。
周小全顺利完成任务,却有点失望。太容易了!姐弟俩设想了七八种可能,制订了一堆应对方案,一样没用上!
人家葛大姑非常专业,拿好处办事儿,货银两讫,一点幺蛾子不出。
“她就问这玉米面哪来的,婶儿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打到他们家去抢回来。”这个时候,没工作的城市居民一个月只有一斤细粮的定量指标,三斤玉米面非常金贵。
“我说是小叔给你补身体的,婶儿管不着!”
周小安乐了,这小孩儿这么快就学会仗势压人了!说出周阅海来,葛大姑就是有什么小心思也得缩回去了,那可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
姐弟俩兴奋又忐忑地猫在屋里关注着王家那边的动静,等着看结果。
葛大姑果然是业界良心,当天傍晚王家那边就闹起来了。
王老太像当出揍周小安一样,薅着周小玲的头发就把她拖了出来。
周小全一点都没刚砸了人家的自觉,嗷一声欢呼着就要蹿出去看热闹,被周小安赶紧叫住。
出去不拉着王老太,邻居们以后肯定得诟病周小全,按着他只在屋里趴着窗户偷偷看。
可惜,周小玲不是单薄瘦弱的周小安,不会一下就被打懵,又有王腊梅拼命拉着,最后只是被煽得嘴角流血,额角被烟袋锅子烫伤了一块而已。
王腊梅扶着周小玲回来,跟周小安要药,“赶紧把你那纱布和药都拿出来!没看见你妹妹伤成这样了吗!”
周小安安安稳稳地靠在chuáng上,“纱布没了,药是大夫按顿开好的,给她用了我的伤怎么办?”
“一个个地没一个省心的!”王腊梅念念叨叨地摔门出去找烟灰给周小玲敷伤口。
要是以往,她肯定会粗鲁地去翻周小安的包找药,可是今天她看着稳稳地坐在chuáng上的两个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从昨天周小安被打以后,这两个孩子就变得陌生起来,看她的眼神都跟以前不一样了,她说不明白,却能感受到。
而且,她不是一点内疚都没有的,她也知道王老太过分了。可那是老人,做小辈的还能真跟老人计较?
想到这里,她不由对两个孩子的不懂事升起一股怨恨。
她一天天忙忙活活累死累活,为了两大家子人的吃穿cao心,一点省心的时候都没有,这俩小兔崽子就不知道心疼人!她真是养了俩白眼儿láng!
等王腊梅急急忙忙地拿着烟灰回来,周小安又改变主意了,在周小全非常不赞同的目光下拿出一瓶碘酒给她。
王腊梅松了一口气,这个女儿虽然倔,关键时候还是知道心疼她的。
刚给周小玲抹上一点,周小玲就嗷一声尖叫起来,从凳子上蹿了起来,抬手打翻了药瓶,洒了小半瓶药水,一股浓重的酒jīng味儿散发了出来。
这个年代,碘酒都不常见,连全家最有文化的周小玲都认为,既然叫酒,有酒味儿才是正常的嘛!
王腊梅习惯xing地一巴掌把周小玲拍到凳子上,“你叫唤啥!这药是你姐给你好容易省出来的!抹药能不疼吗?这么大了,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周小玲半边脸肿起来了,嘴角还带着血,头发被拽掉了一大撮,样子非常可怜,“婶儿,留给我姐吧!我伤得不重,不抹了!”
王腊梅把她按住,拿了一块看着不那么脏的旧棉花蘸了碘酒,不顾周小玲的挣扎狠狠按在她的额头上,“你懂点事儿!这有药还不用?!这可是脸,要落下疤以后可咋整!”
周小玲又一次尖叫起来,却拗不过人高马大的王腊梅,被qiáng按住消毒了半天。
周小全不高兴地低头,不想去看那娘儿俩。
昨天他姐伤得那么重,他婶儿也没来看一眼……
周小安把他拉过来,偷偷跟他咬耳朵,“碘酒里兑了酒jīng,疼死她!”
周小全的眼睛一下亮了,他听到唐婶儿说用酒jīng给姐姐洗伤口的时候,心疼死了,现在也让周小玲尝尝这滋味儿!
其实周小安没说实话,那瓶子里哪有什么碘酒,全都是酒jīng兑酱油,再加辣味素!对了,她还放了点盐,蘸周小玲脑袋上那块烤ròu正好!
在空间的调料货架上找到那几瓶浓缩型辣味素的时候,周小安就知道,这东西以后肯定能有大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