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一群人全围上了斗缸,也很自觉的保持在了一米左右距离,影响不到里面的蛐蛐儿。大家看掐蛐蛐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规矩都懂。
两个蛐蛐儿个头相仿,袁雅珍那只是青头黑翅,标准的山东虫儿,样貌不错。航子那只则也没什么稀奇的,唯独牙齿较红,其中还夹杂了几缕墨色,很凶狠的样子。猛地一看,很难分清谁的胜率大些。
“开了。”老青低声说了句,捏着塑料板以细微的幅度慢慢上拉,撤掉后,又用蛐蛐儿探子扒拉着两只山东虫儿的须子,让他们头对头脸对脸地朝向一起。之所以这样,是为了体现公平,否则一个蛐蛐儿若先发现对方采取攻击,另一只上来就处于劣势了,身体对等的qíng况下,几乎注定了败局。
嘎嘎嘎!
袁雅珍的青头蟋蟀先一个发出悦耳清脆的叫声!显然是发现了目标!
航子的黑红牙也不示弱,离得老远就张开牙齿,同样高傲地叫起来!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我看到袁雅珍嘴唇微微动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地祈祷什么,小龙紧紧攥着姑姑的手,一张小脸写满了紧张。
“来了!”
也不知是谁叫了一句,只见青头蟋蟀和黑红牙同一时间发起了攻势,压低身体,径直前冲,呼,四颗凶神恶煞的牙齿碰撞到一起!
小龙咬着嘴唇道:“加油……加油……加油……”
一番较量后,谁也没有退一步,竟是难分高下!
不过袁雅珍的青头嘎嘎叫得很有节奏,游刃有余。黑红牙却东嘎一声西嘎一声,叫得断断续续。
航子眉头一皱,但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qíng,玩了十几年蛐蛐儿,大风大làng还是见过的。
呼!
纠缠了四五秒钟,第二轮的碰撞再次开始!
牙与牙的碰撞!力与力的对决!
这一轮,青头蟋蟀终于占据了场上的优势,两只健壮有力的大腿微微一压,将黑红牙向后顶了一毫米!
别看只是这么点距离,但却表达出了一个明显的信号,青头的力气略大与黑红牙!
要赢了?
袁雅珍眉头一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里,嘴唇活动的频率更快了。
然而,就在大家以为青头蟋蟀将一路直下时,异变突起!
两对儿本没jiāo错在一起的牙齿突然拧到了一块,上下咬住了,接着,黑红牙的脑袋一侧一拧,居然将青头的一只后腿拽离了土壤,迅即,一腿着地的青头失去了前冲的势头,反而是黑红牙迎头推了过去!
黑红牙腿力不足,但脖子的力气却超过了青头!
呼!
当后退了两厘米时,青头再也坚持不住了,左大腿连根断掉,落在了土里,面对黑红牙的追击,青头选择了逃跑,拖着一条腿艰难地围着斗缸转圈,说什么也不肯回头再战!
胜负已定!
黑红牙发出胜利者的叫声,爬了几步,吭哧吭哧地吃着青头留下的大腿!
输了!
袁雅珍脸一白,险些没有站稳。
小龙的眼泪珠子也吧嗒吧嗒流了下来,傻掉了一般。
航子哈哈一笑,叫老青把黑红牙取出来,便看向袁雅珍:“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小袁,你那青头腿力虽足,但牙齿却绵软的很,不行啊,呵呵,怎么样,是不是该给我写张欠条了?等四十天一过,我再把欠条还你。”
“袁姐。”我叫了她一声,但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我身上只剩两万块了,不够替她还账。
袁雅珍一言不发地从包里抓出一张纸,颤抖着腕子写了张二十万的欠条,扔给航子:“……再来!”
航子一愣:“还来?那我可不奉陪了,四十天啊,玩也玩腻了,再多上几天能有多大意义?我可不是冤大头。”
这时,一旁的凯子嘿嘿笑着走过来,“还想来?行,我跟你玩,但我可没我哥那么称钱,顶多能承受一张十五万的欠条,嗯,规矩也一样,不要钱,你陪我三十天,让你gān嘛你就得gān嘛,咋样?”
被羞rǔ的袁雅珍绷着脸道:“我还没输呢!”
凯子yín笑两声,瞥着她的裙子道:“你是答应了?行,挑蛐蛐儿吧,我等着。”
“不行!”我拽住袁雅珍的大臂:“别赌了!”
袁雅珍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赢了他,我就能还上航子的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