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红龙鱼还是被我和小东装进了把角的鱼缸。
打上氧气,吴阿姨隔着鱼缸用手指逗了逗它,回头苦笑地看看我:“唉,你有心了。”
这时,门锁咔嚓咔嚓响了响。
“中午吃什么?”吴叔叔踢掉皮鞋走进客厅,见我也在,他呆了呆。
吴阿姨站起身,用下巴点了点墙角的鱼缸:“辣椒红龙,顾靖送来的。”
吴叔叔脸一板:“谁让你收下的?”
“我不收能怎么办?”吴阿姨拿眼角瞥瞥他:“人家都给搬家里来了。”
“你,唉……”
嗒,点上支玉溪烟,吴叔叔靠在真皮沙发上,兀自摇了摇脑袋:“……顾靖啊,我虽然不懂古玩,可我也知道,就算那元青花残片真是老玩意儿,也值不了一万块钱,你前前后后花了两万多,值吗?”
“古玩这东西,本就无价。”我如实答道:“而且这片古瓷对我很重要,我觉得挺值。”
抽完这根烟,吴叔叔不言不语地走到窗前,在海棠花盆里掐灭了烟头,沉默良久,他微微一叹:“……小芳,东西在我chuáng头柜里,你给孩子拿出来吧,唉,收了人家的礼,总不好让人家空手而归。”
我心下一舒:“谢谢吴叔叔,谢谢吴阿姨。”
终于到手了!
总算没白忙活!
第39章 【第三片元青花】
谢绝了吴叔叔夫妻吃午饭的邀请,我将古瓷片包好,跟小东挥手告别。席蔓莎许是有事,也没在他家吃饭,一起下了楼。在丽泽桥长途站前的公jiāo站牌下等车时,席老师包里的手机响了,瞧她略显紧张的表qíng,八成是那个她正在追求的男人打来的。
马路对面是个服装尾货批发市场,许多外地商家提着大包小包的衣服等车,摩肩接踵。
席蔓莎被挤下了公jiāo站台,她堵住一直耳朵,按下接听键:“喂,我刚从吴叔叔家出来,现在去找你吧……啊,打了好几个?对不起,对不起,路上太吵我没听到手机响……你,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电话里,席蔓莎一直在道歉,过了好久,“……不吃了?为什么?不是说好了么……你母亲?啊,别别,我,我还是不跟她说了……没为什么,有点害怕。”
我要坐的公车已经进站了,但看看席老师,我还是没走。
“那,那好吧。”席老师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诶,阿姨您好……没有没有……不是不是……您别这么说,我,我一定会好好对他的,我发誓……我做过手术,病已经稳定了……阿姨,您给我一次机会吧,求您了……真的求求您了……”
十分钟后,一语凄凄惨惨戚戚的叹息为席蔓莎的哀求声画上了句号。
她挂掉手机,闷闷不乐地揪了揪手包的挂链。
我注意了一下她的脸色,安慰道:“其实,我觉得您条件真挺不错的。”
“不错什么呀。”席老师病态的脸蛋上隐露出一抹深深的自卑:“先天xing心脏病不是动过手术就能完全康复的,医生说了,即使下半辈子不发病,也有很大几率遗传给下一代,哪个家长愿意自己孙子孙女沾上这个病啊?愁都愁死了,唉,赶明儿还是听爸妈的,找个外地人嫁了算了。”说到这儿,席蔓莎脸上一烫,“……呃,我跟你说这个gān啥?车来了没?”
遇事悲观,不自信,席老师与我的xing格倒相差无几。
回到家,我把古瓷片收进了柜子里,转身再次出门。
吴叔叔这片古瓷护理的不错,没有周大爷那片的污渍,自然用不着84消毒液擦拭。
我心qíng极佳,边跟蒋妍发短信聊天,边朝北京古玩城走去。
之所以最先选择周大爷和吴叔叔的元青花残片下手,一来,是一年后的电视节目顺序如此,二来呢,是他们两家人均不是专业搞收藏的,对该瓷片,感qíng成分占据了上风,收购难度较大,逐而,我才先选了最难啃的骨头下嘴,现在两个瓷片均已到手,我心头悬着的石头也落了些,余下残片的收集工作,肯定会比之前两片轻松很多。
进了古玩城,我忽而想起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