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俩小时就行吧,今儿不是休息日。”
“嗯,那好吧,王府井店一般要第二天才能取药呢。”
白广路丁字路口。
北京同仁堂药店就在有“中国huáng金第一家”之称的菜市口百货商场东侧十几米。走进里面,在一排蓝色塑料椅上方的墙壁上看到了各个坐堂大夫的简历,曾给我妈看过病的汤大夫是周四和周六坐诊,今天不在,席蔓莎便挂了个姓刘的女中医的号,并说不用陪她,让我回家。我略有点不放心,把手机号告诉了她,说有事儿给我打电话,这才离开。
太阳已升至头顶。
不过奶酪店的两碗酸梅汤喝得我很饱,没找地儿吃饭,我直接过了马路。
菜百商场正北面对着的是一座千年古刹——报国寺,也是北京挺有名的古玩市场。别看现在这边gāngān净净、整整洁洁的,早在几年前,报国寺南门外可是一塌糊涂,卖水果的,卖菜的,卖衣服的,卖玩具的,还有不少无照经营的羊ròu串、麻辣烫摊位,又脏又乱。自从两广路扩宽整顿后,这里才好上了许多,真正有了些古色古香的气味儿。
从公共厕所出来,我进了报国寺南门。
俩月后,白大爷的儿子与记者也在此处寻见了一片元青花瓷片,是白大爷当初卖给的那人倒手第二次卖到这里的,我记得,那老板是个留着寸头的中年人,脑袋顶还有一小块是秃的,似乎受过伤。
于是乎,走在寺院里的我不看古玩,只是在各个地摊摊主脑袋上看。
可是转了一大圈,偏偏没发现那人踪迹。
正当我纳闷时,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一个略微眼熟的中年人,走过去一看,嘿,就是他!
原来这老板现在还是留得两寸来长的头发呢,正好把秃顶痕迹盖住了。
他见我蹲下看货,问道:“想看点什么?”
常用来做窗帘的红色绒子布上铺了许多白玉首饰挂件,一笔筒,俩青铜器,四个貌似有年头的瓶子罐子,却是不见元青花的踪影,我微微一愣,心想莫非那卖家还没把瓷片卖过来呢?下意识问了句:“您这儿有古瓷残片吗?”
“古瓷片?”老板很痛快道:“有啊,磁州窑口小片,清康熙青花碗底,北宋官窑碗沿。”
我疑惑地指指地上:“您这儿怎么没摆?”
“哦,都在我爱人手里,她跟南城旧货市场买呢,你想要哪个,赶明给你拿来。”
“元青花的有吗?”
老板呵呵一笑:“这你算问着了,上个月我刚收了块元青花的大片。”他拿手给我比划了一下:“这么大,货真价实,绝对的好玩意儿,小伙子,有心买吗?有心的话给你便宜点儿,嗯,七万八吧。”
我摇头道:“太贵了。”
一阵讨价还价。
甚至在我摆明了五万块是底线的qíng况下,老板仍然在六万五千元的关口不肯退让。
我道:“市场上元青花残片的价格,大片也就在两三万元,你怎么高出一倍?”
“三万元是有价无市,小伙子,不是我一家在高,是全中国都在高。”末了,他无奈指了指对面的店铺:“这也就是我摊位费便宜点,要是那个长期店,别说六万五了,七万块钱也卖不了啊,你不知道,现在元青花被炒得那么邪乎,残片也水涨船高地升了值,像我那么大块的元青花,北京市场可不多见,六万五很便宜了,嗯,现在玩意儿跟我爱人手里呢,等你瞧了就明白它值不值这价儿了。”
看不到实物,但我在电视里见过。
从xing价比来看,他手里的元青花确实比前三片都便宜些,倘若收集到这一片,四片加起来基本可以勾勒出元青花的模样,达到完整器的80%,只差三两个小片便可完美地为此次计划画上句号,粘合修复,卖掉就行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它再便宜,我也没钱买啊。
银行卡里还剩五万多,差了足足一万块钱。
元青花残片的昂贵是我始料未及的,我承认自己判断出现偏差,太想当然了些,所以才没能在收购瓷片之前筹备好资金,但从另一种角度讲,这也是桩比较喜人的事儿,瓷片越贵,也意味着修复后的瓷器越贵,或许比我的预期还会高上很多。
我站在摊位前久久不语,脑子里飞快回忆着笔记本记录的捡漏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