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太子妃的倒掉_作者:茂林修竹(164)

2017-06-04 茂林修竹

  看司马煜是真的心烦了,谢涟还是将钓竿一放,在他旁边坐下。

  “究竟怎么了?”

  司马煜折腾了大半天,jīng力和火气早发泄的差不多。心里剩下的竟然只有委屈。

  “有这么一个人,”他说,“你看到她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做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想法也蠢得跟白痴似的,自相矛盾,犹豫不决。”

  谢涟:……这个他还真的很难理解。

  “你觉得我该怎么对付这个人?”

  谢涟:“就让别人去对付他。一物降一物,何须事必躬亲?”

  司马煜:……

  “不能让别人对付,”那可是他的老婆,谁敢碰统统砍了,“只能自己来。”

  谢涟感叹,“既然如此,这种人最好还是不要与他为敌。”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几乎就要屈服于本心了,结果呢?“但是你知道吗?”想到这里司马煜就气不打一出来,“她前一天晚上才……才跟我化敌为友。第二天一早就说她喝醉了,所以昨晚的不作数!她才喝了一杯酒,清醒得很。什么喝醉了,她根本就是不想认账。”

  谢涟:……跟太子不认账,这得是什么人啊。

  联想到司马煜之前轰轰烈烈的抗婚,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这种事,他就真心不想cha嘴了。

  就拾起钓竿来,目光重新投向水面,“这种事需得心悦诚服,不是有七擒七纵之说吗?你真要‘化敌为友’,就不怕她反悔。”谢涟也弄不明白自己这种想要折腾司马煜的心qíng从何而来,“反正真想不认账时,不喝酒也有旁的借口。你说呢?”

  司马煜:……gān嘛要他说?就好像他很擅长反悔似的!

  “她真心悦诚服时,随便一句戏言也会当真。”谢涟又啰嗦了一句,“加把劲。大不了七擒七纵,直到她认了就是。”

  司马煜想了想,大概也只能如此。

  不过他又略觉得哪里不对头——怎么好像他才是被七擒七纵的那个人啊。

  但是阿狸没有跟司马煜玩七擒七纵的耐心。

  她对他的所有热qíng好像都在那一夜里耗光了似的。

  她依旧照料他的起居,却不再像之前那样事无巨细。很多需要深入到他生活细则里的事,她已经不再为他做了。

  他的行踪她也不再过问了。她知趣的不再汲汲营营的追着他,她对他放任自流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原本有什么东西在你的生活中无孔不入,你并不觉得它不可或缺,甚至隐隐觉得很烦人碍事。但是某一天,它突然消失了,就像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你才忽然意识到,自已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或者不仅仅是习惯了那么简单……

  司马煜开始忐忑——他这一次“纵”得是不是有点太松了,难道他表现得真就这么冷淡,居然令阿狸知难而退了?

  可是……她明明应该更有耐心才对啊。

  65良辰美景(六)

  成亲大半年,司马煜终于第一次主动来找阿狸。

  那是七月孟秋,天气将将开始转凉的时候。

  因秋雨才歇,天还yīn着。糙木翠□流,风里沁着湿润的檀木香。

  阿狸正指挥着宫人们将大件的器物搬进搬出——因为这几日屋里有些返cháo,她正琢磨着改一改陈设,好换换风水。恰好秋天到了,也该除蚊帐、撤珠帘了,gān脆一并扫除一次。

  ——她一贯是这么忙的。

  事实上司马煜就少见她有闲散的时候。偶有闲暇,她不是在研究怎么吃,就是在研究怎么穿,甚至还跑去书房翻阅文献,不时趴在书案上兴致勃勃的画糙图。

  就算不把生活的重心放在他身上,她也有忙不完的事——并且所有的事都能让她自得其乐,尽管很多时候是傻乐呵。

  宫人们望见司马煜,忙屈膝行礼,阿狸才知道她来了。

  欢喜的上前探问,“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她的欢喜并不做假,司马煜一时就想,也许她不是在故意冷落他?

  ——自己yù擒故纵是qíng趣,但被别人yù擒故纵,那就索然寡味了。如果可以,司马煜还是更喜欢阿狸呆一些,不要对他耍手段。

  看她忙得投入,额上已经沁了汗。脸色透着粉红,眉眼越清黑如画。就随手帮她揩去鼻子上的汗水,道:“事少,就回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