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咔嚓”一声异响,他紧张到极致的神经瞬间就断了,背后出了一层白毛汗,神经质地回头用手电一照。
几撮碎雪从古树上簌簌落下,在风中扬起一片,断裂的半截树枝还在晃dàng,原来只是腐烂的枯枝被积雪压断了。
他长长地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回过头,抬眼便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人站在他面前,惨白的脸上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
“鬼——!”
呼喊声还没说出口他就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把提进了旁边的偏厅里,扔在地板上。
“咳咳……”保镖发不出声音,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抖着手往外爬。
岳木挡住了他的出路,半蹲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记得你的声音,你叫什么来着,阿平?”
“咳……不……不是我杀你的,我也不想杀你的……”阿平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表qíng与他那一身张牙舞爪的文身极其违和,“是别人指使我们gān的,冤有头债有主,真的不是我gān的,你别找我……”
得益于与重生前相似度八成的脸,看来这人已经完全把他当成死去的冤魂了,岳木面无表qíng地问:“是谁?”
“是杨……”阿平打了个磕巴。
即使知道不可能是那个人,但单听这一个字还是让岳木的手指倏地握紧了。
“……是杨光鑫。”阿平道,“是杨光鑫那个疯子!”
岳木闭了下眼:“叶鹤呢?”
“叶……叶鹤?”阿平冷汗如雨下,“是那个大学教授?……是的,是,也是杨光鑫指使的,真的不是我,我们只是奉命办事,别找我,火也不是我放的……”
岳木目光沉沉地看向他,眼中积蓄着qíng绪:“他做了什么你们要对付他,他只是个手无寸铁的老人,他对任何人都不存在威胁xing。”
“我我……我不知道!”阿平抱着头,就快给他磕头了,“我真的不知道,杨光鑫只说他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让我们把他解决了以绝后患……”
“以绝后患?”岳木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冷笑出声。
这就是他想了很久都想不通的答案?竟然是一句轻飘飘的“以绝后患”?
“你们真是……”岳木咬牙道,“一群人渣。”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十年前那个闷热的傍晚,那个充满了火光和绝望的雷雨天。
气压很低,狂风chuī得行道树纷纷弯了腰,远处隐隐有雷声滚过,一场bào雨即将来临。他和杨亦遵冷战,从楼上下来之后,先给叶老回了个电话:“师父,您刚刚找我……”
打雷的关系,电话里信号不太好,叶老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岳木听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根本不能从杨亦遵带给他的qíng绪里抽离出来,捂着眼睛歉意道:“师父,我今天……不太舒服,我能不能来找您,我们当面说行吗?”
叶老的声音依然听不清晰,岳木隐约感觉他是应了,他在原地蹲了一会儿,搓了搓脸,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出门拦了辆车往叶老的胡同走。
正赶上下班高峰期,加上快下雨,路上的车堵得几乎不能动。岳木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中十分焦急,看了眼旁边没人的应急车道,问:“小师傅,这儿能下车吗?我离得不远了,我自己走过去就行。”
出租车师傅为难:“你要在这儿下啊,这恐怕不行吧,这里连人行道都没有,你要是非要下,我走应急车道拐个弯送你到前面那个路口下?”
“行。”岳木赶紧点头。
两个人达成一致,师傅打着方向盘准备把车子挪出来,正在这时,后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消防车鸣笛。
“哎哟,这可不行。”师傅赶忙又把车子开了回去。
两辆消防车先后极速开过,大小车辆纷纷避让,不少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看。
“这是哪儿着火了?”
“看这架势还挺严重的。”
“听说是前面那个老小区,jiāo通广播里正在播呢,让咱们配合绿色通道。”
岳木心中一个咯噔,二话没说开门就下了车,一边拿出手机给叶老打,一边往叶老所在的小区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