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快睡,我守着你。”
第二天天刚亮,杨亦遵和苏景开车出去了。
六个小时的高速路后,他们抵达了一座小城市,一位老jiāo警接待了他们。
“已经销户了啊这个,我帮您查查看吧,也不知道还在不在。”jiāo警边在电脑上cao作,一边感慨,“这起车祸啊,我有印象,实在太惨了,一家四口两死两伤,小的那个孩子才七岁……哎有了,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杨亦遵扫了一眼,点头:“是这个,麻烦您把照片和户籍地址发给我。”
地址上的位置位于附近镇上的一片老区,看得出经济比较落后,马路都修得歪歪扭扭。杨亦遵在一个商店门口停了车,买了些水果。
好在这地方变化不大,杨亦遵一路问了几户人家,最后确定了位置。
“你找他们?他们都死了十几年了吧。”一个抱着小孩儿的中年女人斜眼看杨亦遵,“你们是来要债的?”
“不是,我来打听一些事qíng,”杨亦遵从手机里调出照片,“你认识这个女人吗?”
中年女人撇撇嘴:“不认识,没见过。”
此时,一旁纳鞋底的两个老太太忽然凑过来,道:“哎哟,这个女人,我知道啊。”
“您知道什么?”杨亦遵立马把水果全递给她,“能跟我说说吗?”
“她啊,克夫,”老太太一脸嫌弃,“不仅克死了自己的丈夫,还克两个儿子。”
“你说什么?”杨亦遵凝眉。
“她先前结过一次婚,生了个儿子,模样生得还挺俊,结果儿子出生没几年,丈夫在工地上出事死了,她嫁来我们这儿的时候,就带着她那大儿子一起,那孩子那时候都上高中了吧。”老太太回忆,“镇子上的算命瞎子都她说不吉利,可她那男人跟着了魔一样,非要娶,这可不,这回连那男人自己的命也搭进去了。”
“怎么回事?”
“好像是一家四口出去,路上出了车祸,两口子当场就没了,俩孩子也都受了重伤,大儿子还好点儿,小儿子脑子被撞坏了,听说成了植物人,也不知道后来治没治好,作孽哟。”
“这娶媳妇啊,还是得找个圆盘大脸的,光漂亮有什么用啊。”
“就是就是……”
杨亦遵没理会她们这些色彩xing极qiáng的言语,转而问:“那户人家,男主人姓什么?”
“嘶,有十来年了吧,我还真有点儿不记得……”
“姓夏?”
“哦对,姓夏来着。”
杨亦遵的手心猛地攒紧了。
一切与苏伊的说辞一致,夏为的身份不疑有他。难怪他会知道那么多关于岳木的事qíng,如果是亲兄弟,一切也都解释得通了。
“杨总,您和岳先生在一起的时候,他没有提过夏先生吗?”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苏景从苏伊那里或多或少听说了些关于岳木和杨亦遵的过往。
“没有,”杨亦遵垂下眼,“他从来没说过。”
说到底,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还是太短了,满打满算也就半年。虽然岳木从来不提,但杨亦遵也能猜到,夏为的事qíng是岳木的一个心结,而那时的杨亦遵,还远远没有成长到能和岳木并肩承担生命之重的地步。
寂静的小医院里,夏为提着一张脑CT片和一包药走出来。
“所以你头晕,鼻出血,剧烈运动会休克,这些都是大脑受到药物伤害的后果。”
“你真的不知道自己车祸后接受了什么治疗?”
“你不能再拖了,我建议你马上入院,我们会召集这方面的专家,帮你查明成分,找出解决办法。”
“当然,你也要有心理准备,毕竟它对你大脑造成伤害的时间太长,已经根深蒂固了,想要根治,恐怕没那么容易。”
“不用了,谢谢。”
“哎,你怎么走了?”
……
老巷子的地下排水系统极其糟糕,门外的雨几乎下成了小河,窗檐上的雨水一股一股汇聚成水珠落在水沟里,砸出一个个水泡,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天花板很老旧,这几天湿气重,墙角长了些霉斑。夏为躺在沙发上,把脑袋缩进帽衫里,只露出一双空dòng的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