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捏了片刻,苏伊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忙松开了,掰着苏伊的脸左右看,担忧地叫道:“哥?”
晚上杨亦遵刚回宅子,苏景就跑上去急道:“杨总,苏伊好像病了。”
“怎么回事?”杨亦遵大衣脱了一半,又穿了回去,“找医生来看过了吗?”
“看过了,医生也说不上来,让我们送去医院做个检查。”
杨亦遵一顿,招手道:“走。”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人送去了医院,各种检查做完,医生拿着片子看了很久:“没什么毛病啊,就跟正常睡着了一样。”
“那他为什么不醒?已经快两天了,就算不吃东西,也不能不喝水呀。”
“我先给他开点营养针。”医生只好道。
苏景这两天什么也没gān,一直在医院等着苏伊醒,杨亦遵在他们身后看着,心中无比焦躁。
晚上,一位主攻脑科的专家医生过来了,检查完苏伊的症状,拉着杨亦遵去了门外。
“恕我直言,他这种状态,有点像……”
“像什么?”
“植物人。”
杨亦遵一愣。
屋内的苏景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透过玻璃门回过头来,与杨亦遵对上视线。
杨亦遵皱眉:“但他没有外伤。”
“造成这种病症的原因,不一定是物理伤害,也有可能是别的,譬如心理疾病,化学伤害,辐she,等等,都是有可能的。”
“麻烦您逐一排查,一定要让他醒过来。”
“我尽力。”
天下着雨,夏为打着伞在墓碑前烧纸钱。
秋雨淅淅沥沥,冷风阵阵chuī来,冰凉的雨水斜打在夏为的肩膀上。黑色灰烬被风卷起,chuī得到处都是,夏为用手小心护住火苗,不让它们被雨水沾湿。
这不是任何一个和祭奠沾边的时节,墓园里一个人也没有,四周非常安静,只有风声和雨声互相jiāo杂。
夏为烧完纸钱,对着墓碑沉默了很久,发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您还认得我吗师父?我是岳木。”
寂静的旷地里,回答他的只有呜呜的风声。
“认不出来了吧,”夏为自嘲地笑了一声,“我有时候也认不出来。”
风渐渐大了起来,将他的刘海chuī得凌乱,夏为低下头,他以为他会有很多话想对叶老说,说这些年的遭遇,说自己的困惑,但此时望着石碑,他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公开身份呢?”后方忽然传来一个女声。
夏为猛地站起,回过头,紧盯着来人。
“这么如临大敌的样子gān什么?”钱颂大步走过来,“不认得你师姐了?”
“你……”夏为脸色苍白,语无伦次。
“怎么,我认出你很奇怪吗?”钱颂失笑。
“我……”
“和杨亦遵那个cha队的不一样,我可是从你大一就认识你了。”钱颂走上前,将一捧白花放在墓碑前,转向岳木,“上一次我就觉得你的样子很奇怪,没想到居然是真的。知道师父忌日的人也许很多,但知道师父生辰的,这世上应该只有我和岳木了吧。他老人家过的是农历,连身份证上的日期都作不得数。”
看着夏为一脸僵硬的表qíng,钱颂叹了一声,严肃地问:“岳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为看着钱颂严厉的眼神,就知道他已经藏不住,只好和盘托出。雨还在下,墓碑前,两个人面对面,真正成了久别重逢的故人。
“……大致就是这样,其他的事qíng,我还在查。”夏为道,“至于我为什么会在夏为的身上醒过来,我也不知道,很匪夷所思吧?”
钱颂听得不寒而栗,她当了近二十年的警察,见过的灵异事件太多了,但大多数最后都被证明是背后有人在捣鬼,这是第一次,她搜索遍了她生平所有的学识和经验,也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如果此时站在她面前的人不是岳木,而是别的什么人,她肯定会直接上去一个擒拿将他放倒,再以传播封建迷信为由将他逮回局里进行唯物主义科学论的思想教育。
“那……夏为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