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_作者:四月流春(177)

  信口雌huáng!胡说八道!

  不是我碰倒的,我进来就看见撒了一地……咦?不过,他也没说是我碰倒的。容佑棠有心想解释,可仔细想想,却默默忍下了——理论起来,就闹得难堪了,反倒显得我较真、心胸狭窄。

  “没事,撒了就撒了。”赵泽雍拍板道。他走到容佑棠身边,仔细打量几眼,对方低眉顺目站着,神态恭谨——但就是这样才有问题:他只在最初到本王身边时才拘谨,熟悉后,早就放松自然了,断不会如此警惕戒备。

  气氛有说不出的凝滞。

  也许是因为多了个八皇子,容佑棠无法放松,郭达也不能随意说笑。

  “累得饿坏了是吧?”郭达打圆场,笑着说:“晚膳马上送来。但只是农家的粗茶淡饭,还望八殿下多少用些。”

  赵泽宁忙表示:“你们吃得、我也就吃得!说好来历练,又不是来享受,岂能要求山珍海味美酒佳肴?断断不敢。”

  “八殿下深明大义,郭某惭愧。”郭达难得正经与人寒暄。他年长赵泽宁不少,且在西北待了快十年,两人可以说基本没有jiāo集:皇墙高耸、宫廷幽深,赵泽宁兄妹与王昭仪母子三人的事迹,已在宫女太监口耳中传颂快二十年,且多非议诽谤——

  再加上两年前那件事……郭达对八皇子的印象实在微妙。

  “别捡了,快起来洗手。”赵泽雍低声劝阻,叫来卫兵,吩咐厨房端水摆饭。他刚才看容佑棠孤伶伶跪着的背影,真真觉得刺眼。但没发现具体什么问题,不好揪着一盒糕点不放,只能等私下里再询问。

  容佑棠手脚麻利,飞快将滚脏的糕点收进食盒里,说:“马上好了,得收起来,免得不慎踩一靴底。”

  郭达见状,也蹲下顺手帮忙,他一贯没有贵公子架子。导致本已经站起来的赵泽宁只得又蹲下,三人六手,转眼收拾好láng藉。

  “管家怎么突然叫你带糕点来了?整整一盒子。”郭达边洗手,边随口说:“也难为你骑马提着。”

  事qíng弄成这样,容佑棠根本没法背诵长公主事先指定的那套含蓄说词,只得硬着头皮道:“这回撒了,改日我再带。”

  八皇子就站在旁边,意味深长朝容佑棠笑了笑,有说不出的奇异感。

  有、有病?喜怒无常的病?

  容佑棠心里发毛,果断悄悄挪开。

  片刻后,饭桌从有说有笑的三人,变成集体“食不言”的四人。但赵泽宁初来乍到,只以为这是常态,而且对容佑棠能同桌吃饭倍觉不可思议,暗中心念转了又转。

  饭后议事半个时辰,一行人赶着回城,因为各有各堆在家里的事务。

  又下雪了,平坦开阔的郊外无遮无挡,寒风凛冽刺骨。

  奔波cao劳,非常辛苦。但容佑棠是悠闲躺着反而烦躁愁闷的人,日夜自我鞭策,背后时刻像有蒙面黑衣人提刀追杀,迫使他拼命前进,生怕停下就被砍翻倒地。

  所以不管多么疲累,也从不吭声,咬牙死撑。

  风雪翻飞,出营帐的瞬间,能把人冻得瞬间直挺挺竖起来。

  “哎,你披风呢?”郭达原地蹦几下,暖身舒展活动,问容佑棠。

  “今儿下午跑得热,放在里正家了。”容佑棠刚懊恼拍额头,身后就围了件暖洋洋的大毛披风,他忙扭头看:原来庆王悄悄将自己的玄色披风翻转,露出白色狐裘内里,披在容佑棠身上,并顺手把帽子给戴上。他仅穿锦袍,利落上马,吩咐道:“动作都快些,要关城门了!”语毕,率先打马前行。

  “殿下——”容佑棠措手不及,眼睁睁看着庆王骑马冲进风雪中,急忙上马追赶,没注意到旁边赵泽宁晦暗莫测的眼神:三哥简直、简直……竟细心翻转披风再给,是怕那小兔子遭人非议么?

  哼,他凭什么!我才是亲兄弟!

  回到王府后,赵泽雍看着容佑棠喝热汤,温和问:“那盒糕点到底怎么回事?”

  当着哥哥的面说他弟弟妹妹的不是?一说就得牵扯到长公主、郭公子和八皇子,而且观八皇子心xing……皇家一团乱麻!

  容佑棠思前想后,避重就轻,含糊答道:“就、就是撒了。”

  赵泽雍沉吟半晌,伸手拍拍容佑棠肩膀,低声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