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天灾与赈济,手捧圣旨的容开济即刻信了,无奈道:“原来如此。那也没办法,谁让你是朝廷命官呢?既然做了一州父母官,爱民如子是应该的。”
“还是您深明大义!”容佑棠高兴地松了口气。
“你这一去,也不知要待多少年。”容开济难掩担忧,愁眉不展“嗯……迟早会回来孝顺您的!”容佑棠坚定道。
容开济黯然伤神,无法镇定,哀叹道:“我这残缺之身,不宜随你赴任照顾你。”
容佑棠愣了愣,赶忙安慰:“天寒地冻的,大雪封山,我要骑马赶路呢,您请安心待在家里过年,若是半路冻着了,叫我怎么办呢?”
太监养父多少影响孩子……容开济的心病无法痊愈,再次暗暗告诫自己,时刻怕让儿子丢脸。
腊月十七一早,忙得不可开jiāo的容佑棠终于准备妥当,赶去北营,把庆王留在最后辞别。
监督新兵cao练的郭达远远看见容佑棠,jīng神一震,立即返回议事厅,先跑进自己书房拿了东西,随后匆匆告知庆王:“表哥——殿下,容哥儿来了!”
第171章 离别
“哦?”赵泽雍闻言弯起嘴角, 恰好批完了一摞公文, 欣然搁笔,推开临时充当书桌的炕桌。
“我来我来!”郭达立即抢步上前, 殷勤把炕桌抬到墙边矮柜上搁着,又颠颠儿地给换了冷茶奉上滚热的,满带讨好之意地说:“您请用茶。”
“唔。”赵泽雍接过热茶, 垂眸喝了两口,十分清楚对方的惶恐,但已下定决心正经训诫其一回, 故佯作不知。
郭达屏息杵在榻前,眼巴巴的,可惜又未能等到表兄本常有的关心, 不由得黯然落寞,但他自知有错, 旋即打起jīng神,四顾扫视后,飞奔跑去把窗推开一条fèng隙,嚷道:“这又是谁给您把窗关紧啦?大冬天烧着炕chuáng,又热又闷,开点儿窗透透气嘛。”
“估计是御医。”赵泽雍答。
表哥理睬我了!
“嘿,我就知道!”郭达眼睛一亮,激动欣喜跑回榻前,滔滔不绝地说:“身边的人都知道您的习惯,从来不紧闭关窗,也就那些个白胡子御医才怕冷,啧,恨不得缩在被筒里出门!我早上遇见他们了,御医说您的伤势恢复良好,再有十天半月即可痊愈,到时咱们还像从前那样夜里回城,小九几乎天天打听您的qíng况,可怜见的,担忧坏了他了。还有,宫里又打发人送了滋补药材和猎物来,有您爱吃的獐子,不过有伤在身暂不适合吃,在府里圈养着。”郭达说到此处停顿换气,准备吸口气再开腔。
赵泽雍深知表弟的xing子,及时截断问:“又是谁送的?本王只是皮ròu伤,犯不着天天进人参大补。”
“哦!”郭达下意识更靠近chuáng榻,头顶着雕花横架,兴高采烈答:“陛下赏的滋补药材,皇后和贵妃给各皇子府分了小年祭的活猎物,宸妃娘娘则送了些补血糕点和药膳。糕点药膳是在御医指点下做的,您可以吃。”
“皇后和贵妃?”赵泽雍挑眉。
“对啊,陛下让她们俩一同管理后宫嘛。”说到此处,郭达忍不住幸灾乐祸,手攀着炕chuáng横架,压低嗓门乐道:“陛下慈爱,吩咐您安心养伤无需出席万寿节,只在这儿磕头祝寿即可,十六那天我去贺陛下万岁的时候——哈,哈哈哈,皇后和贵妃貌似没商议妥,一人一个主意,互相不服,幸亏礼部办事老辣,否则寿宴出了岔子,陛下岂不大怒!”
“父皇寿宴沿袭祖制定例即可,添减的分寸很难拿捏。”赵泽雍淡淡说。
“就是!可惜表哥你当时不在场,咱们没能一块儿看热闹,可惜了的。”身材高大的郭达忘qíng抬手,“嘭”地拍击chuáng顶,震醒了他自个儿,“呃……抱歉。”郭达忙站直,小心翼翼观察庆王神态。
赵泽雍稳坐如松,慢条斯理喝茶,眉毛也没动一下,威严问:“子琰,你不是在校场监督新兵cao练吗?”
你这是在赶我走?
“我只是不知道容哥儿能待多久,赶着把东西jiāo给他。”郭达昂首挺胸,义正词严地解释。
“什么东西?”赵泽雍暼向不远处的圆桌,他早看见了。
“喝的玩的。”郭达答,正要转身把东西点一番时,带着一身寒冷冰雪气息的容佑棠恰巧行至门口,朗声请示:“殿下,容佑棠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