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地下跪着的两名管事并两名美貌侍女战战兢兢告退。
“叔父消消气。”元逸唇紧抿,仿佛遭受了奇耻大rǔ,忿忿道:“容大人好生无礼,居然打发个小厮来回绝您的邀请!昨夜谁让他来得晚啊,难不成让咱们醒来给他挪房间不成?”
“他的礼数暂且不论,你失礼却是有目共睹的。见了知府,为何不及时行礼问好?”元白冷冷质问。
“我——”元逸悻悻然,嘟囔道:“侄儿知错了。”
“一共六间上房,你我各占一间,携带的贵重贺礼占一间,两个管事倒勉qiáng罢了,你的侍女算什么东西?悄悄儿也占去一间。导致喜州知府入住下房!”元白脸拉得老长,“呯”的拍桌,怒道:“我昨夜听见了动静,但没醒,当时并不知道上房已满,想着今早再会面。你们居然一齐装傻充愣?来人可是个知府!我知道你的心思,听见些京里的流言蜚语,就浮想联翩、就不敬朝廷命官,简直狂妄无知!”
“叔父息怒。”元逸理屈词穷,垂头丧气。
“无论其私德如何,容佑棠是古往今来罕见的少年状元郎、十七岁的知府,你配给他铺纸磨墨不配?”元白劈头盖脸地训斥,顿了顿,他颇为诧异,皱眉评价:“方才观其言行举止,绝非和软好拿捏的,年少但老成。”
哼,您老亲口承认昨夜听见动静但安卧于榻,分明也是瞧不起容佑棠……
元逸满腹牢骚,争辩道:“并非我污蔑,京城官场都流传容大人断袖、攀上庆王惹怒陛下,所以才腊月里被赶到喜州——”
“是又怎么样?”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目前比你尊贵多了!”元白气不打一处来,复又拍桌,严厉喝令:“我吩咐你邀请容大人一同进膳,你却打发幕僚去,还有脸责怪人打发小厮回绝?胡闹!尽败坏我的事儿!还不赶紧再去请?”
“我——”
“嗯?”元白怒目而视。
“是。”元逸无奈屈服,心不甘qíng不愿地下楼,慢吞吞,暗骂:神气什么?不过一个俊俏小断袖!
然而,当他行至前堂时,却听见驿站管事报说容佑棠一行正准备启程离开。
“什么?”元逸呆若木jī,难以置信,赶紧拔腿追出栅门外,恰巧看见容佑棠翻身上马,他急忙大喊:“且慢!”
“容大人,等等!”
容佑棠坐稳,勒马,疑惑扭头。
“容大人且慢!”qíng急之下,元白飞奔阻拦,不慎被松软积雪一绊,头朝下摔向扬起的马蹄——
第176章 上峰
“啊!”元逸惊恐惨叫, 意外摔倒时根本收不住去势, 他畏缩抱头,逃避似的双目紧闭。
容佑棠吓一大跳, 猝不及防之下,本能地勒转马头,喝道:“躲开!”
“大人小心!”
“少爷!”
护卫小厮们胆战心惊, 飞速策马靠近,霎时围了一圈。
马蹄高扬挥向半空,几乎人立, 容佑棠凭借熟练的骑术,电光石火间挪了两步,避免踩踏蹄下之人。
与此同时, 卫杰挨得最近,他反应奇快, 两腿一夹马腹,飞窜往前,整个人伏低趴着,箭一般掠过,上身猛地斜往下一滑,伸手揪住元逸——随即顺手丢出一丈远!
“嘭~”的一声,元逸脸朝下摔进积雪堆里,心狂跳脸苍白,再不复风度翩翩佳公子的倜傥模样。
“大人,没事吧?”“少爷,您怎么样?”亲信紧张询问,容佑棠摇摇头,惊魂甫定,沉下脸怒问:
“元逸,你这是什么意思?”
“擅自拦截朝廷命官车驾、险些害得我们大人受伤,你好大的胆子!”护卫厉声喝骂。
卫杰眉头一皱,翻身下马,乌油发亮的马鞭凌空“噼啪”一甩,指着罪魁祸首,吼道:“说!谁指使你来谋害我们大人的?”
谋害?
“我、我没有,没有!”元逸瞠目结舌,一阵阵后怕,吓得后背冷汗涔涔,浑身瘫软坐在雪堆里,慌忙摆手,磕磕巴巴辩解:“别、别误会,我只是奉叔父之命邀请容大人同进早膳而已——”
“难道是元大人命令你蓄意拦截我们大人车驾的?”卫杰打断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