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_作者:四月流春(680)

  张冬呆了呆,挠挠头,忐忑解释:“少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我并非瞧不起喜州。”一时qíng急,他仍习惯于称呼“少爷”。

  “我知道你没有恶意。”

  容佑棠安抚,趁机提点:“但说出来难免被个别人误会,误以为咱们傲慢。你很机敏,否则老爷不会点名让你管这个小家,只是言语方面尚需注意些。”

  “是!”张冬躬身,心悦诚服地承诺:“多谢少爷教导,小的记住了,今后说话一定先过过脑子。”

  容佑棠莞尔:“惶恐什么?改正即可。下去吧。”

  张冬听命告退,匆匆回小仓库盘点短缺待补物品了。

  “吱嘎”一声,书房门再度虚掩。

  呼!

  容佑棠吁了口气,隐忍得极难受,一把拉开抽屉,复又展开纸卷,笑眯眯,默念庆王来信:

  “小容大人谨启:一别多时,未悉近况,喜州严寒湿冷,汝平安否?千里迢迢赴任,路途劳顿,切记保重身体。另,处理灾qíng固然要紧,但勿过于cao切,思深方益远,应稳中求胜。又另,汝所赠梅子酒已悉数移至月亭畔,然土藏时不慎破损一坛,甚憾。京中无事,勿念。祝chūn安。”

  哦,原来殿下把我家花园的梅子酒都转移到王府月湖湖心亭了!容佑棠恍然大悟,浮想联翩,想象搬运储藏和不慎损坏酒坛的一连串qíng景,心神旖旎dàng漾。

  逐字逐句,反复默念,珍爱异常。

  良久,容佑棠无声嘟囔:破损一坛也没什么,殿下不必遗憾,等今年梅子下来了,我多多地酿几十坛送给你!

  巴掌大的信,约莫看了几十遍,直到焦急激动之qíng略缓解后,容佑棠才提笔回信,满心喜悦,认真写道:

  “庆王殿下敬启——”

  啧,不妥!

  容佑棠一笔划掉,重起一行写道:

  “庆王殿下亲启:暌违已久,常在念中,倍添怀思——”

  太、太……有失庄重,不妥!

  容佑棠再度一笔划掉,重起一行,可写了一段,仍不满意,划掉。

  又写,又划;再写,再划。

  写写划划,增删修改,因信鸽携重有限,容佑棠绞尽脑汁斟酌每一个字,郑重其事,乐在其中。

  全神贯注地伏案回信,不知不觉至深夜。

  书不尽意啊。

  容佑棠十分惋惜,意犹未尽地搁笔,静等墨迹晾gān,只见巴掌大的信上蝇头小楷挤得密密麻麻,抬头写的是“赵三公子亲启”。

  莹亮烛火忽然动了动,“啪”地开了朵灯花,引得心qíng甚佳的容佑棠愉悦一笑,他环顾书房内外,最后凝望对面的太师椅,回忆庆王挺拔端正的坐姿、低沉浑厚的嗓音说:

  “小容大人?”

  殿下放心,我平安无恙。

  独处一人,容佑棠暂放下所有忧虑,自得其乐鼓捣许久。最后心满意足地回屋歇息,默默把玩从不离身的斗剑白玉佩,香甜酣眠。

  翌日清晨,风雪翻飞。

  天光淡青,门外逐渐传来种种响动。

  “……醒了没?”

  “别叫他……累……多睡……”

  天亮了?

  容佑棠揉揉眼睛,睁开一条fèng,睡眼惺忪地坐起,拥着被子愣神,半晌,开始思索今日公务。

  半个时辰后,喜州衙门门口聚集了一群车马人手,很是热闹。

  前堂耳房内

  “易县偏僻遥远,山路狭窄难行,估计三四个时辰才能到,至少得歇一夜。我不擅骑马,要坐轿。”张保冻得缩脖子,抱着手炉、两脚踏脚炉。

  “卑职骑术不jīng,也得乘轿。”通判丘霄淮叹道,平和中肯地说:“容大人倒是骑马好手,火速从京城到任喜州,真令人佩服。”

  “是啊。”万斌唏嘘,难掩惆怅。

  ——喜州知府空缺之前,万斌曾挖空心思谋求补缺,岂料皇帝圣旨一下,官帽落在了小年轻容佑棠头上!怎能令其不愤懑?

  张保无jīng打采,端着一杯滚茶出神,有气无力说:“今儿下这样大的雪,巡察灾县太困难,何不改天呢?”

  万斌无需外出,他负责留守坐镇,慢悠悠地提议:“既如此,张保,你去劝劝容大人吧?”

  “唉。”张保长叹息,苦笑,自嘲道:“连知州大人都劝不动,卑职算什么呢?容大人可是一见面就罚了卑职俸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