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_作者:四月流春(845)

  “遵命!”

  妇人领着儿女,千恩万谢地离去。

  容佑棠底气十足,郑重推出宋慎,正色道:“诸位,你们都看见了,宋大夫为什么敢碰触伤寒病人?因为他医术高超,不惧瘟疫,我们大夫有自保的本事、自然就懂医治。听着,愿意从命的,朝廷无偿给治病,违抗命令的,鞭打二十!”

  灾民们狐疑忐忑,jiāo头接耳。

  宋慎肘击朋友,朝远处撤退的人cháo努努嘴:“朱将军劝成了,咱们跟上吧。”

  容佑棠点点头,上马“噼啪”一甩鞭子,严厉喝令:“转身!原路返回!违令者鞭二十,有想试试的,现在就站出来。”

  唉——

  前排人最先胆怯,败下阵,不得不转身,其余灾民束手无策,陆续顺从,闷声跟随。

  容佑棠悄悄吁了口气,浑身大汗,解下水囊猛灌了几口。宋慎策马靠近,小声提醒:“病人太多了,药远远不够,你催一催京城,立等着救命呢。”

  “我明白。”容佑棠抬袖擦汗,立即嘱咐韩鑫:“韩将军,烦请你派人即刻往淳鹤、秋岭、善宿三地报信,督促官府速速禀明疫qíng,我好估算着请朝廷尽快下发后续赈灾物品。”

  韩鑫略侧身,垂眸道:“卑职这就去办。”

  午后烈日高照,灾民们长途跋涉,疲惫至极。

  虽然绝大部分人忌惮畏缩,但总有胆大的。出发两刻钟后,一中年人咬咬牙,掉头小跑麻利下跪,认准容佑棠,哀求道:“钦差大人,糙民的老娘今年六十多岁了,又是病又是饿,实在走不动了,求您行行好、发发慈悲,也赏她一块车板子吧!糙民给您磕头了。”说着,他毫不含糊,结结实实磕响头。

  “人在哪儿?”容佑棠扫视一眼,对方急忙起身,从妻子手上接过病弱的白发娘亲,紧张说:“大人,您瞧瞧,糙民没撒谎。”

  善宿驿站距此处不足二十里,顺道捎带而已,容佑棠慡快答应:“来人,给老人家挪一块车板子。”

  “是!”

  如此一来,其余灾民纷纷放胆,争先恐后,抢着把自家的老弱幼童往前送,容佑棠挥挥手,近卫营心领神会,尽力对比一番后,每辆车板上都坐了一两个重病老弱,车队平稳前行,将士们秩序井然,渐渐安抚了民心。

  夜间·驿站

  “大人,灾民一时间无法接受,吵得快掀翻屋顶了。”

  “兹事体大,无论亲属如何哭闹,一旦确诊染病,必须将其隔开,我们会给药,至于康复与否,只能看个人的命。”容佑棠推开门口,手握一叠重要公文。

  “唉,别无他法。”

  “文书派人送回京了吗?”容佑棠嗓音沙哑。

  “酉时一刻六百里加急发出,估计后日抵达京城。”

  “很好,忙去吧。”

  “是!”参将匆匆告退,宋慎以肩膀抵开房门进入,他脚不沾地忙了半天半晚,抽空上楼用晚膳,首先撩水用力洗脸,问:“你喝药了没?”

  “喝了,你呢?”

  “这可不敢忘。您把我夸成在世华佗,如果染病,岂不笑掉别人大牙?”宋慎无奈自嘲,关切问:“哎,那什么塞外蛮兵残杀百姓一事,究竟是真是假?我在大堂坐诊的时候,听病患说得像模像样的。”

  “是真的。”

  “啊?!”正擦脸的宋慎震惊回头。

  容佑棠抖抖案卷,缓缓告知:“楼下灾民分别来自多个地方,据初步分析:灾民是被人故意煽动、驱赶、引导成一股的,其中两次歇脚时,半夜被蛮族武夫偷袭追杀,目前被害二十七人。”

  “……太耸人听闻了!”宋慎呆了呆,丢下湿帕子,落座方桌前,饥肠辘辘却无心吃饭。

  容佑棠揉捏眉心,一脚勾了圆凳坐下,压着愤怒说:“二十七条死于非命的尸体现存于善宿州府,可惜咱们没空,只能给地方官府派些人手,督促其尽快破案,否则任由谣言流传开去,后果不堪设想。”

  “有些人简直——”宋慎语塞,屈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容佑棠会意,叹道:“许多老百姓大字不识一个、从未离乡,被迫逃难时,风声鹤唳糙木皆兵,缺乏理智,往往稀里糊涂跟着人群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