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人惊呼说是国家领导人,我擦着窗户,努力张望,却终是没有看清,心里却一阵的窝心。
所有的车辆被分流了,尽管要绕道,但是只要车子能开动,绕远一点我们一点都不介意。我们再也不想过那种被堵得寸步难行的日子,太难熬了,没有经历过的人,太难想象那种感觉了。
下了高速路,上了国道时,我便将我靠右的座位与人换至靠左,贴着玻璃窗户努力地看每一辆颤悠悠的车辆。国道上较之高速公路,发生的车祸更多,每走不远,便可以看到有车辆翻在路旁,每每看到有小车翻倒,我都有让司机停车的yù望,我担心倒在路边的是鲁巍。
殷以说他已经走了一天了,我本以为在高速路口可能会看到他,却不料一直未见,于是原本的担心更甚,害怕他出车祸的感觉差一点就让我觉得自己要jīng神崩溃了。
我是从殷以说的那一刻开始担心他的,我却明白他从我要回来那一天开始担心我,我就这么一会儿,便觉得这种担心太让人难受了,可是他担心了那么多天呐。我在一边抱怨他的时候,又觉得完全可以理解他的心qíng,我连一小时都不希望他处在我担心的危险中,而这么多天,他该是多么的难受啊?
在国道边上,司机应大家的要求,找了一个小餐馆,让大家先吃上一顿热的饱的。在等上菜的时间,我一直守着在外面马路边上,我怕他的车子会路过,我担心他没看到我们的车子,我怕会错过。何处说:“你病还没好清楚呢,进去吧,这外面多冷啊。”
我不肯,执拗地跺着脚捂耳朵。
我注意着每一辆车子的车牌,但凡是从我们那里开来的车,我都极力张望,想看清车内的人,可是一辆又一辆车子驶了过去,有些甚至我根本没看清车内的人,于是我不断希望着失望着又担心着。
就在我站在雪地里引颈张望时,终于,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我掏出手机来,飞快地接了起。按卞接听键时,电话响了一声,提示电池即将用完。
“殷可。”
是鲁巍,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不住点头,激动得差点忘了说话。
“是我,是我,我们出了高速路口了,上了国道,现在在吃饭。你在哪里了?车牌是多少?我手机快没电了,你怎么可以出来接我呢?”
“你们在哪里吃饭?哪个路段?什么店?:”
“就是在xx 路口下了高速,上了国道后在xx 镇……”
手机没有电了,我愕然地听着关机声都没响完,手机屏幕就一片死寂。我省了那么久的电,最终仍是没有用在刀刃上。
我飞快奔回去,问谁手机还有电,问店老板有没有电话,好不容易借到了一支手机时,可是却愣住了。我不知道我要打哪个号码,刚刚打给我的号码,并不是鲁巍的手机号,而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似是公用电话。我接得太快,根本来不及记下那个号码,现在手机已完全无法开机,我根本从无查询那个号码。
无力地将手机递回,道了谢,便又去了马路边卜等,他能给我打电话,他仍还好好的。至少,我算是放心了,可是放心之后,想见他的愿望却更加迫切了。
车子一辆一辆驶过,我的视线跳过一辆,。又一辆,那每一辆都不是我所等待的。我蹲了又站,站了又蹲,何处添了饭端至我手上,我一边扒着饭,视线仍不放错过每一辆车。
一碗饭还热得烫嘴,便已被我匆匆扒完。我眺望远方,看清了远远的还没有车子驶来,我才转身去将碗筷送回,可是未走儿步,便听得有车子刹车时,将路面刹得吱吱叫。我一转身,便看到一辆保险杆被撞得四陷满是泥泞的黑色小车刹在了路边。我的心脏蓦然坪跳不止,我一手拿着空碗一手拿双筷子的模样,定是极可笑,以至于步下车来的那人见我第一眼,就笑得直晃脑袋。
我呆呆愣愣地看他步步走近,近至我面前时。他闭了闭眼,我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尔后又听得他长舒口气,看他双手随意地叉在腰间,低头道:“可算是,接到了!”
我手上的那只空碗,不知道怎么的就掉地上了,还没碎,滚了两圈,沾了些冰雪泥水,我低头着丫它一眼,鼻子抽了抽,不打算去捡拾,也不肯再抬起头来。
我就是忍不住了,困在路上生病时,只敢躲在被子里偷偷掉眼泪,就算灰心失望地觉得可能一辈子都只能待在那个地方时,也没敢放肆地掉眼泪,现在他走到我的面前,我突然什么话都不想说,所有的qíng绪都在那一刻化成了汹涌奔腾的眼泪,豆子般嶙里啪啦滚落,打在地面的冰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