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至此,心中就一阵酸痛,被他握住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他那握着我的手,始终未放,盯着我的视线也未移半分,坚持着要我给他一个说法。
我垮下肩来,我没有说法,我的说法只能我知道,我不能说给他听。
我想离开,并不是因为我认为我不能真正的去爱上他,也不单单是考虑到我是否最终会离开,当然,这些都是一部分原因,但是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是,经由许由的话,我深刻领会到,我与他,竟是有着天壤之别,无关乎身份地位,关乎的,是我与他的本质,一个太优秀,一个太拙劣,许由说鲁巍若休我,我再难找一个能与鲁巍比肩的人来,确实如此,我不可能再找一个能与鲁巍比肩之人,是因为,我本身,远远不及他……
第 62 章
我挣扎过,他坚持过,在他的军营里,我拗不过。且事一过,人一静,某些叫惰xing的东西,就会让自己不那么坚持了。
既然他不让我走,我便留了下来,可是隐隐的,心理总有一股惶惶然,一颗心,整天就没踏实过,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光怪陆离的,很多很杂很乱的片段,我很焦躁,梦做的越长,我越烦乱,还觉得这梦境忒是古怪,人说梦里不知身是客,可我真真切切知道我在做梦,直到一片黑暗将我所有的思绪感觉吞噬,我的脑海才有了短暂的空白期。
我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我所认识的这个人,在那阵光芒过后,我只看到他,我小心翼翼的唤他:“鲁巍?!”
他冲我笑,捏捏我的脸,用鲜少的温柔语调轻道:“你还不醒啊……”
我倏的就醒了,一抹脸上,一片的cháo湿,脖颈后背,全是汗,我坐起来,鲁巍也醒了,点了油灯,问我怎么了。
我像不认识他一样的瞅他,他被我看得忐忑,凑近问我怎么了。
“我梦见你了,可我不知道是不是你。”
他似是不能理解,问:“梦到我,让你这么害怕吗?”
说这话时,他的指腹揩去了我面上的水渍,我不知道那是汗水还是泪水,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哭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在梦中看到一个与鲁巍相似的影像,竟会如此。
虽然我不能确定那个人是不是鲁巍,但是我隐隐的觉得,他不是鲁巍的可能xing更大些,我不记得他是谁了,似乎前世的记忆里,没有他,但又觉得那么的熟稔,这是第一次,我梦到一个短发的鲁巍,一个前世装扮模样的人,一个似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不知道,梦中人话里的意思,只是心里隐隐的不安了起来,似乎有些东西,在心里慢慢的觉醒了。
“不是可怕,是悲伤。”我拧着眉看他,心底的那股子悲伤,莫可名状,只是止不住的泛滥开来。
那股子悲伤,不仅仅是因为梦中人,还因为我心里的抉择,要抉择什么,我也不明白,只是有那种预感,似乎,快到了要做出重要抉择的时候了。
“起火了,起火了……!”
未见火光,不闻浓烟,可是锣鼓声与惊叫声四起,鲁巍翻身下chuáng,捞了件长衫,边穿边往外走,我趿着鞋,拢着衣裳往外跟去,他走至门边,回身道:“你在屋里待着,别出去。”
我顿在门边,看他脚步匆匆的离去,远远的,不知道是哪座营房着火了,我心里突然一阵慌乱。
我忆及那一次也是营房起火引发了混乱,我忆及了那些躺在老军医处的尸体,我忆及了那不断从我身上踩过的疼痛。
军事基地,在战时起火,定是带着某些军事目的或着yīn谋,这样墨一样的夜晚,萌生着怎样的yīn谋?我惴测不出来。
我将房门关起来,上了栓,将油灯芯子挑的亮些,跳上chuáng,躲进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警觉的盯着室内。
我小时候经常这样,感觉到害怕的时候,就会躲到被窝里,没有缘由的,我就觉得躲被窝里是最安全的,事实上,躲被窝里,能有用吗?
显然我的想法跟做法都是十分的幼稚的,我看着门栓被挑开的那一瞬间,止不住的尖叫出声,我的叫声没有维持很久,然后便是一阵闷痛,眼前便一片黑暗。
我以为我回家了,我以为我死了。
可是我仍然醒了过来。
潘红奼坐在我的对面,冷冷的睥睨着我。
“你这样的女人,说招人喜欢,实在是没什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