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皮球鼓得差点胀破。
当然,鼓一鼓气也就得了,我猜想鲁巍他该是有些什么难言之瘾,尽管醋着,但是鲁巍先前说过,他不会收小妾的,我更不信他在行军打仗期间,还能整出个什么婚外恋来。
被鲁巍发现了也不是没好处的,至少在如厕与洗漱方面,我总算不会心惊ròu跳了,解决了这两大难题,在军中我就很是轻松了。作为一名伤员,我每天除了躺着养伤,就是坐着养伤,据说十八连已经撤销了禁闭令,所有的新援军已经安排分散到各后勤保障部门,比如说战备连,比如说炊事连,我成天拉着老军医,让他帮我打听我分哪了,老军医每次都说还不知道的。
“难道他们把我给忘了?”
老军医被我烦得极为不耐,听见我那般哀怨的揣测,竟毫不客气的说:“也有可能当死了。”我对着他连呸三声,我这么一大活人,坐在他军医处,又不是没人见过。
老军医不再搭理我,我却见他拿出大量的雄huáng来,又嚷嚷道:“你不是说我的脚只两天就可以好了吗?还需要这么多的雄huáng来消炎?难道说?难道说……”我垮着脸来,难道说我的脚其实伤得非常严重?
“你的脚最好是可以据掉。”老军医又恐吓我,见我真的泫然yù泣,又道:“这些雄huáng打算泡酒给你饮下,毒哑你。”
我明白他觉得我话多,嫌弃我了,才放心的闭嘴。我是话痨啊,没有安安英英,成天对着一个老头,多无聊啊!
老头见我无聊的在那一声不吭了,复又好心的解释起来:“明天是端午了,雄huáng是拿来泡酒,明天给将士们喝的,驱百毒。”
明天是端午了?时日过得可真快,端午这日,我的生辰啊。
我更加的沉寂了,整整一个下午,就坐在军医处的门槛上,出神的望着远方,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里的那股子愁绪重心是什么,要放弃回家,就要放弃很多的东西,但要是回家,也要放弃很多的东西,我始终不明白我要是回去,面对我的又是什么,如果是死亡的话,就太得不偿失了……
鲁巍自那次来过军医处,就再没在这里踏足过了,许由更是顶着老军医助手的名义,成天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一个废人当然不指望于他们成天围着我,必竟战时不同于往时,但是心里就会有一些些的小失落,身体废,废不过思想啊!
端午那日,我的脚伤已好得差不多了,沾着地走时,只有隐隐的疼,适应了,也就无所谓了,只是不能远途不能踢踹而已,身上的多处淤伤,虽然还泛着青紫色,也不是大碍。因为正值夏日,万物都蓬勃生长着,我的骨ròu肌腱与生命机能,而变得qiáng韧易健,按老军医的说法是:年轻,有受伤的本钱!
我不管是不是年轻的本钱,我只知道能走到太阳底下,即便步伐缓慢,即便烈日当空,也足以让我欣喜不己了,没有长久的沉寂,就感觉不到轻易的快乐,今天是我的感恩节,我把一切好的事qíng,都当做是我的生日礼物,第一件礼物是腿伤复原,第二件礼物是我分得的一杯雄huáng药酒,第三件礼物是中午加餐的一个ròu粽,第四件礼物是许由跟我说我的分配事宜已落实,隔日就要报道,第五件礼物是鲁巍差许由送来的一把小匕首,锋利无比。
我让自己乐呵呵了一整天,老军医看我从清晨起至日暮止,都满面的笑容,十分的莫名,问我是不是因为要离开军医处了,所以乐成那样,我猛摇头,道:“怎么可能呢,大人您医高德厚,对殷可照顾有嘉,在军中都备受人尊敬,我脚伤好了自然高兴,但说到要离开军医处,还是十分的不舍的。”人之将离,其言必善,我很久以前,也是很会拍领导马屁的。
老军医得意了好一阵子,然后格外开恩的透露道:“将军大人晚上会过来,不过后日就要开战了,你别让将军大人太劳累啊。”
“咦?啊!啊?”他这三句话,其话意讯息丰富,寓意深刻,引得我心思极升极落。
在鲁巍来之前,宫行先来了一趟。当时我正在帮老军医切药,他进来时,我本是没有注意的,以为是寻常来找大夫要药的大兵,他凑近我低声说着什么时,我抬头才发现竟是很久未见的宫行,心qíng一下就激动了起来。
可是宫行显然没有我表现出来的高兴,感觉他似乎不是特别愿意见到我,我的热qíng便在他冷然的表qíng中被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