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容_作者:来自远方(320)

2017-05-15 来自远方

  至少要让人知道,看错了眼,柿子里喷出的可会是辣椒水。

  “献酒毕,设宴!”

  鼓乐声停,群臣陆续起身。

  司马奕先进御膳,执筷之后,谒者退出殿阁,众人开宴。数十名宦者鱼贯而入,在群臣面前设下矮桌,捧上膳食。

  乐声又起,比起之前的古韵,少去几分庄重,多出几许靡丽。

  头戴方山冠的乐人和身着彩裙的舞女自殿阁两侧行出,乐人做开弓she箭,脚踏石阶,齐声高喝,三声之后退到旁侧。

  舞女成对飞旋,由慢及快,翘袖折腰,宽大的裙摆在旋转中飞起,五彩炫目,自上空俯瞰,似盛放的花海。

  桓容没心思欣赏歌舞,一心一意用膳。

  菜肴多是荤食,无非是炙ròu、炖ròu和鱼类,连汤里都飘着ròu片。青菜也有,可惜是炖煮,吃在嘴里过于软烂,没有半点脆慡的滋味。

  桓容却不在乎。

  比起所谓的节菜,这些可谓是美食佳肴。

  桓容端起晶莹的稻饭,裹着炙ròu吃下一口,ròu汁浸满口腔,烤制得恰到火候,顿时满足得眯起双眼。

  “容弟不饮酒?”

  和桓容不同,谢玄等人对宫中膳食不感冒,仅动了两筷意思一下,多数时间都是举杯把盏。不能互相劝酒,gān脆自斟自饮。

  按照庾宣的话来讲,台城之内,膳食实在一般,唯有酒水尚可一饮。

  “弟不善饮酒。”咽下口中饭粒,桓容又夹起一块蒸鱼。

  或许是厨夫出身南地,这鱼做得格外鲜美,桓容吃下一口,登时眼前发亮。无论桓府还是盐渎的厨夫,都没有这份手艺。

  美中不足的是分量太少。

  吃下整条蒸鱼,桓容舔了舔嘴角,看着空掉的漆盘,很是意犹未尽。

  谢玄看在眼中,不由得当场失笑,险些呛了一口酒水。

  难怪子敬曾有醉言,看到容弟就想起家中的狸花猫。他之前尚有几分不解,如今来看,当真是半点不差。

  朝会宫宴仅是形式,待到宴席撤去,部分人动了两筷,少数更是动都没动。唯有桓容吃得gāngān净净,连宦者都奇怪的看了两眼。

  见状,有人面露讽意,说话时带出几分轻蔑。

  桓容听到几句,当下转过头,扫两眼说话的官员,挑起眉尾,满面疑惑。

  这哪位,他认识吗?

  知不知道他爹是桓温,他娘是南康公主,竟敢当面开嘲,有没有大脑?

  “容弟不必理他,全当他在胡言乱语。”谢玄按住桓容的肩膀,显然对说话之人也很不满。但在这样的场合,与其争执实无益处。

  桓容疑惑更深,细观谢玄的态度,当下点了点。

  未料想,他不计较却让那人得寸进尺,讥讽之意更甚,更口出“兵家子”“粗莽无知”“没有见识”之语,越说越过分。

  不只是谢玄,几名同桓容相熟的郎君都面现不愉。

  桓容是兵家子不假,言其粗莽无知实是滑天下之大稽!

  以舞象之龄出仕一方,实施雷霆手段铲除豪qiáng,其后收拢流民开荒建城,收回盐场发展贸易,这一桩桩一件件,岂是无知之人能做到的?

  此次北伐,桓容屡次立下战功,生擒鲜卑中山王,识破贼寇诡计,助大军冲破重围,差点拿下慕容垂,说是汗马功劳也不为过。

  建康城中谁人不知,桓氏子良才美玉,德才兼备,有gān国之器。

  谢玄庾宣等人极是佩服,诚心与之相jiāo。

  这人在此大放厥词,rǔ及桓容,无异在讥讽他们不能识人,众人如何不怒。

  “住口。”谢玄表qíng骤冷,目光犹如寒冰,“如你再做此状,我必禀于叔父,寻你父说个清楚!”

  原来,讥讽桓容之人出身谢氏旁支,乃是之前有意同其结亲的一房。

  桓容无意成婚,南康公主放出口风,褚太后虽觉得遗憾,到底没有再劝。

  qiáng扭的瓜不甜。

  再者说,同样是谢氏,旁支和嫡支仍有天壤之别。加上这支十足庸碌,即便有子孙入朝,也是托家族荫蔽,遇上大事都要靠族人接济。

  桓容不愿与之联姻,倒也说得过去。

  然而当事者却不这样想。

  闻听桓容婉拒婚事,第一反应是不识抬举。

  一个区区的兵家子竟不将谢氏放在眼里?如果不是看他身负爵位,又有几分财力,自家岂会看桓氏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