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容_作者:来自远方(338)

2017-05-15 来自远方

  “何时如此焦急?”褚太后皱眉。

  “回太后,是长秋宫。”宦者顿住,似乎在犹豫该不该继续往下说。

  “说吧,南康不是外人。”

  “诺。”宦者弯着腰,格外的小心翼翼,“官家去了皇后宫中,不到两刻钟出来,大长秋亲自去请医者。看样子,皇后怕是不好。”

  啪!

  褚太后表qíng震怒,一把拍在矮榻之上。

  “他想gān什么!”

  南康公主同样沉下脸色,红唇紧抿,似想说什么,到底忍住没有开口。

  看着倾倒的茶盏,桓容不禁挑了下眉。

  见过作死的,没见过如此作死的。

  司马奕不知道自己就要成为弃子?还是说已经知道,gān脆拉着旁人一起难受?

  皇后出自庾氏,就血缘关系来讲,和南康公主算是亲戚。比起没事都要起风làng的娘家人,她的xingqíng堪称懦弱,半点不及南康公主生母,因乱兵而死的庾太后,在宫中毫无存在感。

  桓容回到建康后,就听人说皇后病了。

  如今来看,有庾氏这样的娘家,又有司马奕这样的丈夫,庾皇后想不病也难。

  天子和皇后的事仅有褚太后能够处理,南康公主和桓容起身告退,褚太后没有挽留,赏下两车绢,并派长乐宫宦者相送。

  “多事之秋啊。”

  桓容暗中叹息,挥退宦者,亲自替南康公主撑伞。

  “瓜儿,建康非久留之地,你尽快启程。”

  走在雨中,南康公主握住桓容的手腕,声音有些听不真切。

  “诺。”

  桓容没有多问,单手撑伞,用力点了点头。

  天空再次响起惊雷,闪电如金蛇滚动,预示大变将至。

  母子俩穿过雨幕,一路走出宫门,再没有回头。

  长乐宫中,褚太后命宦者细说。

  “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太后,是官家看中了皇后身边的宫婢,索要不成,一怒之下就……”

  “如何?”

  “一怒之下伤到了皇后。”宦者额前冒出冷汗。

  司马奕终日沉迷酒色,身子将被掏空。换成旁人挨这一脚不痛不痒,庾皇后却是久病在chuáng,压根撑不住。

  “好,他可真好!”

  褚太后气急而笑,同时有几分诧异,以庾皇后的xing子,竟有敢“违抗皇命”的一日。

  “摆驾长秋宫。”

  褚太后不晓得司马奕是真的酒迷心智,还是别有目的,但她主意已经,皇位之上必要换人。至于是司马曜还是司马昱,端看郗方回和建康氏族能否在这场角力中压过桓温。

  而越是这个时候,庾皇后越不能出事。

  走出殿门,褚太后忽然道:“阿讷。”

  “仆在。”一名上了年纪的宦官应声。

  “你观丰阳县公如何?”

  “回太后,县公尊贵之人,岂是仆可断言。”

  褚太后眯起双眼,不知为何又想扈谦的卦象。耳边惊雷炸响,不禁停住脚步,望向yīn沉的天空,表qíng有几分凝重。

  台城外,桓府的牛车遇上琅琊王府车架。因雨势过大,可见度实在太低,两车迎面急行,差点撞到一起。

  “可是长公主车驾?”

  桓容推开车窗,发现对面车中不是司马昱,而是曾到过桓府的司马曜。

  比起之前,这位琅琊王世子貌似白了不少。仔细再看,实则是在脸上扑了一层厚粉。在车中尚好,被雨水一淋,黑一道白一道,多少有几分滑稽。

  “正是,对面可是琅琊王世子?”

  从南康公主论,桓容比司马昱低一辈,但司马道福嫁给桓济,两人又成了平辈。如此一来,彼此的称呼上就显得尴尬,反不如以爵位相称。

  彼此道明身份,明白都是“自家人”,自然不好追究是谁的责任。

  桓容和南康公主正要回府,司马曜忙着入宫,互相打过招呼便不再多言,两车擦身而过,反向而行。

  “阿母,太后有意扶持司马曜?”

  南康公主点点头,并不隐瞒桓容,“你父更重琅琊王,太后是什么打算,究竟结果如何,现下还不好说。”

  无论如何,就目前来看,桓大司马还不打算举兵造反,建康尚能安稳两年。

  回到府中,立刻有婢仆上前禀报,桓大司马遣人送信,言要见一见留在府内的两个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