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容_作者:来自远方(375)

2017-05-15 来自远方

  bī急了他,巴掌大的小鱼亮出一口獠牙,瞬间进化食人鱼。哪个敢伸手,皮ròu不算,骨头都能给你咬碎!

  “上表如何写,我已有腹案。不过还需孔玙帮我润色一番。”

  “诺!”

  车外细雨绵绵,桓容铺开竹简,提笔饱蘸墨汁,悬腕简上,深吸一口气,落下了第一行字:“臣桓容启陛下:臣授封幽州刺使,近至临淮,闻寿chūn之变,叛臣袁真拥兵据城,大惊……”

  天空中yīn云笼罩,冷风卷着雨水飘洒飞落,瞬息连成一片。

  车厢内光线幽暗,阿黍点燃两盏三足灯,灯足恰好嵌入矮桌边角。

  灯身内部有特殊的构造,火光摇曳中,不闻半点烟气,仅有橘红的火光的腾起,映亮执笔人的一双手,修长、白皙,落下的字却如刀锋一般。

  仅扫过两眼,阿黍便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

  这份上表不是她该看,也不是她能看。但从目光所及的内容,她完全可以肯定,表书递送建康,必将掀起一场风雨。

  无论下发的官文如何,都无法阻挡郎君的脚步。

  如果说盐渎是郎君挣脱桎梏的第一步,幽州必将成为他立身的根本。

  然而,身在建康的公主殿下又将如何?

  阿黍低下头,用力咬住嘴唇,盯着半掩在衣袖内的手指,看着微微泛白的指尖,心头飘过一层yīn云。

  表书一挥而就,桓容看过两遍,当即jiāo给钟琳润色。其后铺开绢布,写成给南康公主的书信,仔细塞入竹管,系到苍鹰腿上。

  “去吧。”

  苍鹰竖起翎羽,明白表示老子不慡,不能做白工。

  桓容笑了笑,自柜中取出一盘ròugān,同时拂过苍鹰的背羽,道:“等你回来,给你新鲜的羊ròu。再者说,到了阿母那里还愁没有好东西吃?”

  苍鹰似乎听懂了,不qíng愿的吞下三条ròugān,对着桓容鸣叫一声。

  “我就说成jīng了。”

  桓容低声嘟囔,顺势推开车窗,目送苍鹰振翅飞远,任由雨水打在脸上,许久动也不动。

  “郎君,小心着凉。”阿黍将斗篷披在桓容肩上。

  “阿母应该搬入青溪里了吧?”桓容依旧望着车外,出口的话貌似问句,却不像要得到回答。

  阿黍没出声,取出一只jīng巧的香炉,揭开炉盖,放入一小块暖香。

  熟悉的香气萦绕鼻端,桓容缓缓舒了口气。回过身时,钟琳已经停笔。

  桓容活动两下手指,又取出上表专用的竹简,将润色后的内容重新抄录。

  大概两刻种的时间,几匹快马从车队奔驰而出,马上骑士携带装有表书的木匣,冒雨驰往建康。

  车队继续前行,穿透雨幕,身后留下一条条被雨水覆盖的辙痕。

  “明公,还有半日将到盱眙。”钟琳道。

  “恩。”桓容点点头,目光再次转向车外,嘴角带着一丝神秘的笑:“到了盱眙,可按计划行事。”

  “诺!”

  淮南郡,寿chūn

  送走秦璟一行,袁瑾带人匆匆返还。刚行到正室门外,就闻到一股苦涩的药味。

  袁瑾心头一跳,顾不得换下半湿的外袍,大步走进室内。

  绕过立屏风,药味更加浓重。

  两名医者立在榻前,均是眉心深锁,满面难色。一名婢仆跪在地上,手中托着半碗汤药,另外半碗泼洒在地,似流淌的黑血。

  袁真弯腰伏在榻边,一阵qiáng似一阵的咳嗽,之前服下的汤药尽数被呕出,脸色白得吓人。

  “阿父!”

  袁瑾大惊失色,几步扑到榻前,小心的扶住袁真,不顾被污物沾染,亲自为他奉上汤药。

  袁真无力的推开汤药,继续撕心裂肺般的咳嗽。

  “阿父?”袁瑾愈发焦急。

  “水……咳、咳!”

  “快取水来!”

  婢仆因腿麻反应不及,被袁瑾一脚踹中,咚地一声倒在地上,后脑撞上桌角,来不及出声便昏死过去。

  立即有童子将她拖了下去,迅速送上温水。

  “阿父可能用些?”

  袁瑾试过水温,确定不烫才用调羹喂给袁真。

  温水入口,滋润了gān涩的喉咙,袁真缓缓舒了口气,总算能服下汤药。

  地上的污物被迅速清理gān净,医者上前诊脉,重新开出药方,亲自下去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