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容_作者:来自远方(516)

2017-05-15 来自远方

  褚太后扫了司马昱一眼,见对方未有表示,当即道:“快请。”

  话落,似突然想起什么,嘴角掀起一丝笑纹,莫名带了看好戏的意图。

  宦者退到殿外,传达太后之意。

  南康公主没有多言,迈步入殿,脊背挺直,长裙铺展,发上金钗熠熠生辉,气质肃然威严。

  司马道福落后一步,想到近日来的传言,不禁咬住下唇,心中涌现一股怨恨。

  两人行至内殿,南康公主仅向褚太后颔首,转而向司马昱福身:“叔父安。”

  司马道福不敢造次,恭恭敬敬行礼,老实的坐在南康公主下首。

  “数日未见,南康气色尚佳。”

  正月晦日之后,南康公主托病不入台城。褚太后派人去青溪里,人都没见到就被打发回来,一时间成了笑话。

  司马昱对此不置一词,更无责备之意,立场可以想见。

  今日入宫,南康公主的态度更加明显。

  对褚太后十足怠慢,却以晚辈礼见司马昱,这让后者更为舒畅,不顾褚太后难看的脸色,当面道出此言。

  无论本意如何,听在知qíng人的耳中都是讥讽,赤luǒluǒ的嘲笑。

  “日前受了风寒,用过几副药才略微好些。”忽略褚太后僵硬的表qíng,南康公主笑道,“劳烦叔父挂心。”

  司马昱关心道:“冬冷chūn寒,还要当心。”

  “诺!”

  两人闲话几句,司马道福始终找不到开口的机会,完全成了背景,不免心中焦急。

  她特地派人守在青溪里,等着和南康公主同入台城。不然的话,纵然禁足结束,进入宫门,能不能见到天子还是两说。

  宫宴上一场大闹,事后的不同处置,让她彻底明白自己的处境。

  身边的婢仆战战兢兢,看着就心烦。

  唯有阿叶忠心,劝她息怒,不能负气伤了自己。又为她分析利弊,让她逐渐明白,在阿父的心目中,皇子始终重于皇女,从宫宴后的处置就能看出一二。

  “殿下被禁足,那位可是一点事都没有,甚至还得一套笔墨,几件玉器,青溪里都传遍了。”

  “天子重视皇子,那个昆仑婢也水涨船高,在台城内耀武扬威,还故意放出消息,引得城内沸沸扬扬,出门的健仆都有耳闻。”

  “殿下,要想改变处境,必须要取得权势。何妨忍一时之气,效仿汉朝馆陶公主?”

  提起旁人,司马道福或许不晓得。论起馆陶公主,她却是一清二楚。

  窦太后的亲女,汉景帝的同母姊,汉武帝的姑母兼岳母。

  在窦太后和汉景帝活着时,馆陶公主的权利之大,地位之高,纵观两汉,再没有一个公主能出其左右。

  后来的平阳公主也是仿效她的手段,为天子寻美,才有了卫子夫的出现。

  明白阿叶的暗示,司马道福不禁心中火热。

  她对桓济失望透顶,却对王献之求而不得。能设法抓到手中的,就只有地位、财富和权利!

  没有南康公主的政治头脑,也没有褚太后的果决狠辣,但她有另一个优势,她是司马昱的亲女!

  司马曜和司马道子再不qíng愿,也要唤她一声“阿姊”。

  司马道子年纪尚幼,可暂时丢到一边。司马曜已是外傅之年,并且长得高大健壮,可比舞勺少年。

  “年少慕艾。”

  四个字闪过脑海,司马道福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以己观人,想到未及豆蔻,初见王献之时的心动,设想司马曜沉迷美色的不堪qíng形,顿时心中一畅,郁气一扫而空,不由得笑出声来。

  至于阿叶为何如此聪明,她毫不在意。

  阿叶出自琅琊王府,未入桓氏前就跟着她,生死全cao于她手。如果一直忠心,司马道福不介意给她一场富贵。胆敢生出二心,下场只有城外的乱葬岗!

  对司马道福而言,处死一个奴婢,无异于碾死一只蝼蚁。

  “余姚?”

  正想得出神,不期然被唤了一声,司马道福抬起头,发现在场三人都看着自己。

  南康公主挑起眉尾,褚太后和司马昱都是神qíng莫名。

  “为何发笑?”

  三人正说到上巳节,司马道福突然笑了起来。

  南康公主知晓李夫人的安排,仅是挑了挑眉,未置一词。司马昱和褚太后被笑得满头雾水,半点不晓得方才所言有何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