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容_作者:来自远方(540)

2017-05-15 来自远方

  “几位淑仪那里该送什么?还有皇子皇女?”

  “用不着。”南康公主摇头,“论理,他们该给你送礼才是。”

  此言不虚。

  虽说桓容小一辈,但以权柄实力而言,司马曜兄妹拍马不及,都要退一she之地。

  皇子公主又如何?

  没有实权,在朝中说不上话,一切都是白搭。

  更何况,三个郡公主的食邑在she阳,想要保住每年的粮税,必须仰桓容鼻息。

  之前公主的娘想不开,试图依靠母族cha手,没等尝到甜头就被一阵狠削。到头来,还要司马昱出面讲qíng,由南康公主送出书信,才保住家人xing命。

  不然的话,难保桓容不会改变主意,不再玩什么杀jī儆猴,直接刀起刀落,让三姓家族彻底成为历史。

  为表示感谢,司马昱主动表示,愿做冠礼大宾。

  一国天子亲自为桓容加冠,绝对是不小的政治资本。

  南康公主两入台城,同司马昱一番恳谈,其后点头表示,官家这般宽宏大量,世间少有。

  司马昱唯有苦笑。

  不这样行吗?

  先时以为好说话,哪承想动手就要人命,而且还不是一两条。

  归根到底,桓容手握军权,出镇一州,生意贯通南北,凶名远播,胡人为止侧目,岂会是易于之辈。

  想通之后,司马昱咽下不甘,主动放下身段,递出橄榄枝。

  南康公主乐得接过,转身就去褚太后宫中走了一趟。没等离开宫门,就见长乐宫的内侍匆匆去请医者。

  知晓褚太后气得晕倒,南康公主回望一眼,不由得心qíng大好。

  装?

  继续装!

  真以为读几篇道经就能骗过世人?

  官家不是傻子,她同样不是。

  之前几番算计,险些要了她孩儿xing命,以为给点利益就算过去?简直吃痴人说笑,做你的huáng粱美梦!

  自此之后,褚太后愈发老实,长乐宫紧闭宫门,再没有主动宣召南康公主。倒是司马昱经常发下赏赐,几名淑仪也纷纷向南康公主示好。

  不久,谢安被请为赞冠,桓容一时间水涨船高。

  想想看,天子亲为大宾,谢氏家主充任赞冠,太原王氏、琅琊王氏及高平郗氏皆为礼宾,琅琊王氏更送出祝辞!

  这样的风光可谓世间少有,仅有顶级士族郎君加冠时方能一见。

  消息传出,皇族子弟均羡慕不已。

  司马道子尚幼,羡慕也是有限。司马曜抱着美人,预期到嘉礼上的风光,不由得又羡又妒。如果能将桓容换成自己,那该有多好!

  桓容抵达建康,各种羡慕嫉妒的qíng绪随之发酵。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爆发,最可能的选择,就是在冠礼当日。

  用过早膳,桓容和南康公主登上马车,冒着细雨赶往台城。

  虽然未打刺使旗号,众人亦知车中是谁。

  行过御道时,恰好遇上王献之,后者推开车门,笑对桓容拱手。

  桓容在车上回礼,想到昨日被围观几个时辰,这位仁兄却凭借经验突出重围,连头都不回,下意识磨着后槽牙,笑容里带出几分“狠意”。

  两辆马车并排而行。

  哒哒的马蹄声穿透雨幕,传出很远。

  中途,谢氏车驾赶了上来。

  谢玄推开车窗,俊颜带笑,进贤冠垂下黑色绢缨,在颌下系紧。朝服加身,少去平日洒脱,多出几分肃穆庄严,另有一派俊朗风华。

  “谢兄。”

  桓容当先行礼,发现谢玄和王献之仅是彼此颔首,态度颇为冷漠,细思缘由,不免无声叹息。

  遥想上巳节日,两人把盏言欢。曲水流觞时,更是抚琴题字,堪为挚友。

  时移世易,王献之入朝为官,yù重塑琅琊王氏往日荣耀。谢玄身为同辈中最杰出的子弟,一样要维护谢氏的利益。

  政治斗争向来残酷,容不得半点心软。

  二者都为人中俊杰,你来我往之间,自然渐行渐远,能维持面上客气已是相当不易。

  桓容同琅琊王氏有生意往来,与谢氏的关系也有所缓解,此时夹在两人中间,难免有局促之感。

  换做三年前,他肯定会设法避开这种尴尬。

  现如今,他非但不能躲避,反而要迎难而上。想要掌控权利,获得朝臣的支持,继而问鼎九五,字典里就不能有“躲避”二字。

  更重要的是,今天躲开了,琅琊王氏和陈郡谢氏必将对他重新评估。如此没有担当之人,是否值得结jiāo,进而与之结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