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容_作者:来自远方(770)

2017-05-15 来自远方

  谢玄带兵北上,现下已至陇西。有jiāo换利益,陈郡谢氏和龙亢桓氏暂为盟友。他能成功选为历阳太守,与此不无关系。

  需知桓豁遥领扬州牧,桓氏在扬州的力量不比荆、江、幽三州,却也不容小视。

  之前有风声,桓豁yù将扬州牧让与谢安。

  如果消息确实,陈郡谢氏在扬州的势力增大,势必会打破现有的平衡。

  然事有利弊,既想得好处,就不能不担负一定风险。

  接到桓豁书信,确定对方出于实意,谢安仔细考量一番,开始着手布局。将谢氏子安排到历阳,既能卡住水道,又方便同幽州联系,说是一举两得亦不为过。

  谢太守出身旁支,能被谢安jiāo托重任,足见其文韬武略、才gān不凡。

  遇上桓容过境,自然不会瞒下,而是第一时间报知谢安。

  两家现下jiāo好,今后会如何还很难料。

  他终究不是谢玄,不知道谢安的打算,也不晓得双方就西域商路有利益划分,出于谨慎考量,凡事只小心为上,以保全谢氏利益为先。

  桓容刚到临淮郡,谢太守的书信送已至谢安手上。

  彼时,王坦之病入膏肓,药石无医,每天靠丹药吊着,不过是饮鸩止渴,撑日子罢了。

  朝堂上,郗愔权威日重,几乎说一不二。诸事皆要他点头,三省才能拟就诏书,请天子过目落印。

  王坦之不在朝,太原王氏言行变得谨慎。只要不伤及家族利益,轻易不会同郗愔为难。

  陈郡谢氏和琅琊王氏的目光被他事吸引。

  尤其是陈郡谢氏,正忙着暗中布局,待桓豁上表之后,顺利接手扬州牧。一时之间,同样无暇和郗愔争锋。

  故而,郗愔在朝中的权柄一日高过一日,几乎超过当年的桓大司马。

  桓温坐镇姑孰,生前并未接受丞相之职。

  郗愔则不然,司马曜登基后就官至丞相,手握北府军,又掌控建康东侧门户,就表面来看,对建康的威胁xing丝毫不亚于桓温,甚至高出两三分。

  不知何时,建康城内传出流言,将郗愔同王导作比,更隐隐指向王敦。

  仅是王导也就罢了,王敦可是曾发动叛乱,险些改朝换代!这和说他要造反几乎没什么两样。

  仔细深想,流言表面是说郗愔权重,恐有不轨之心,事实上,背后还带着王谢士族。不小心应对,双方都会被带进沟里,溅上一身泥点。

  流言愈演愈烈,建康之外都有耳闻。

  提起郗愔就会提到王导王敦,提到后者就避不开“王与马共天下”。每每提出这句话,势必会让人联想到皇权衰微,士族权重,将天子视为傀儡。

  如果不慎重处理,结果恐不好收拾。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绝非王谢士族所为。他们脑子发抽才会给自己挖坑。

  为弄个清楚明白,陈郡谢氏、琅琊王氏和太原王氏派人暗中去查,几经辗转,线索隐隐指向城内的吴姓士族。

  查出这个结果,既在预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自元帝渡江,吴姓士族的权柄不断被侨姓蚕食。从当年指着王导的鼻子骂“伧人”,到如今被朝廷边缘化,双方的矛盾几乎不可调和。

  以双方的关系,抓住机会落井下石并不奇怪。

  得到健仆回报,谢安和王彪之不由得深锁眉心。这样的布局和之前的手段大为迥异,他们实在想不出,吴姓之中谁有如此手段。

  谢安等人无解,却也不能直接找上门,让吴姓士族派出的人闭嘴。

  为今之计,只能以不变应万变,沉默一段时日,等着流言自己消失。

  归根结底,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这句话用在这里并不十分合适,但同样能说明问题。

  有些事越解释越黑,反而不如不解释。更何况,流言主要攻讦郗愔,自己跳出来辩白,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更让世人觉得不对,为流言推波助澜。

  台城内,司马曜听人回报,顿时大感痛快。

  他实在憋屈得太狠,难过得时间太长,心理已有几分扭曲。对他来说,纵然得不到实质xing的好处,能让郗愔谢安等人吃瘪,也足够畅快一回。

  司马道子入宫觐见,正遇上司马曜拊掌大笑,命人送上佳酿,要借兴头畅饮。

  “阿兄。”司马道子行礼,被唤起身,坐到司马曜对面。

  见司马曜仍笑个不停,神态中竟有几分疯癫,司马道子心生疑惑,皱眉问道:“阿兄因何事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