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容_作者:来自远方(81)

2017-05-15 来自远方

  不知不觉间,石劭的思想发生极大转变,“实力”二字牢牢扎根脑海。再多的怨恨不平,没有实力,一切只能成为空谈。

  桓容的出现让他看到希望。

  闻其姓氏出身,观其言谈举止,石劭相信,只要桓容下定决心,必能做出一番事业。

  醒来之后,石劭就做好准备,只要桓容肯开口招揽,必定二话不说为其鞠躬尽瘁,只为换得大仇得报,告慰父母兄嫂之灵。

  怎料桓某人过于小心,话到嘴边硬是不出口。

  石劭焦急之余,心中开始没底。

  自己刻意展现的“才华”和“经验”,府君似乎不甚在意?这样的话,他还凭什么取得府君赏识,为家人报仇,为自己和幼弟求得安身之地。

  按照常例,两人本该是见面看对眼,一拍即合。

  结果一个顾忌重重,半遮半掩,另一个着急上火,心中忐忑;一个各种展示才华,就差直接挂牌求聘,另一个口水滴答,袖子一擦硬是不开价。

  媚眼抛得再直接,对方愣充瞎子照样没辙。

  身在局中无知无觉,局外人却看得清清楚楚。例如阿黍,当真很想提醒桓容一句:郎君,您赶紧开口吧,不见石氏郎君急得嘴角都要起泡了?

  幸好桓容不是真的脑子不转弯,细思石劭的表现,撇开“三顾茅庐”那一套,试着开口询问,对方可愿为他舍人。

  石劭南渡落魄,又无意寻找亲族,户籍可以重办,想要定品却是难上加难。

  不入士族无法直接选官,县中官职根本不要想。舍人名为县公国官,实为门客谋士一类,并不入流,多少还能通融一下。

  “我知委屈敬德。”

  “郎君何出此言?仆智谋短浅,能得郎君赏识已是感激不尽。郎君尽可吩咐,仆愿效犬马之劳!”

  桓容笑眯双眼,总算有人才入帐,今夜必能睡个好觉。

  石劭长舒一口气,总算恢复自信。

  阿黍带着小童整理车厢,众人今夜仍需歇在房舍之外。领了衣食的农人抱来gān柴,围着车队点燃数个火堆,和健仆轮班进行看守,既为防备林中野láng,也为防城中探查之人。

  健仆在城东的一举一动并未避开豪qiáng耳目,消息很快会传入陈氏耳中。

  对方会是什么反应,现下还拿不准。

  以桓容的想法,这三人暂时不能杀,却也不能放。陈氏的礼物仍旧要送,之后如何行动,端看对方是愿意商谈,还是给脸不要,打算来一场拳头对话。

  自己的拳头的确不够硬,但也不会任由旁人欺上门,坐着挨扇不知抵抗。

  阿母jiāo代的坑爹之策尚未实行,正好在陈氏身上试一试效果。更何况,他对郗愔派出的府军很是眼馋,能趁机留下那就更好。

  是否是探子不重要,关键是他和郗刺使表面结盟,在盟约没有撕毁之前,北府军比西府军出身的旅贲护卫更加可靠。

  福至心灵,桓容茅塞顿开。拨开重重迷雾,终于明白,以自己目前的qíng况,想以最短的时间立稳脚跟,必须行非常之法。

  自己没有那份头脑,和盐渎豪qiáng玩计策手段无异是以短攻长,到头来没有好处不说,还会被狠狠修理。远不如把柄在手,向渣爹借势,gān脆利落举刀开片。

  所以,渣爹,儿qíng非得已,需要坑您一把,还请见谅。至于坑爹的标准……反正桓大司马权倾朝野,坑挖深点照样无碍。

  桓容起身离开火堆,洗脸漱口,车厢门关好,在温香萦绕中沉沉入眠。

  远在姑孰的桓大司马接到桓容书信,看到被押至帐前的十几个贼人,面上yīn晴不定,许久方令人将他们押下,明日全部处死。

  “我子可好?”

  “回郎主,郎君受惊不小。”忠仆沉声道,“仆经建康时,将郎君亲笔呈送公主殿下。殿下言,贼人胆大包天,郎主爱子之心天下共知,必当给郎君一个公道。”

  桓温点点头,道:“细君知我。”

  忠仆垂首跪在地上,甭管赞不赞同,面上均未显分毫。

  “庾邈无视律法,挟私仇加害朝廷命官,竟还诬陷我子,yù致兄弟生隙,其心险恶至极!庾希知qíng不报,当与其同罪!”

  桓大司马直呼二人之名,显然已无半点回旋余地。三两句话间,庾氏命运就此注定。

  原本他并不想太快铲除庾氏,可惜庾邈坏他大事,又被郗愔抓住把柄,他不动手照样活不到明年。再者,为保住桓济,给南康公主一个jiāo代,庾氏必须做出“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