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容_作者:来自远方(814)

2017-05-15 来自远方

  “此议甚好。”桓容点点头,正要再说,忽见荀宥走到门前,手里捧着两三卷竹简。

  “陛下。”荀宥走进室内,行礼之后,将竹简送到桓容面前。

  “宝册和诏书俱已拟好,另外,孔玙遣人送回消息,受禅坛也已搭建完毕。”

  “这么快?”桓容略感诧异。

  “有公输和相里在,自然不会慢。”荀宥笑道,“再则,三省送来奏疏,大典之日,建康宗庙未成,请祠祖于建始殿。”

  “恩。”桓容勾了下嘴角,“没提司马氏宗庙?”

  “并未。”

  “估计是谢侍中的主意。”

  “陛下英明。”

  桓容很没形象的斜眼,看着荀宥,不满道:“仲仁愈发一板一眼。”

  “身为臣子,理当如此。”

  桓容无语,看看严肃的荀宥,再看向面带笑容的贾秉,想想督造禅让台的钟琳,对比一下从盐渎赶回、正以朝官身份清点国库的石劭,不禁摇了摇头。

  好吧,每个人xing格不同,他总要习惯。

  正在这时,室外忽然传来一声响亮的鹰鸣。

  桓容心头一动,示意贾秉和荀宥暂且退下,几步来到廊下,以羊皮垫在前臂,接住飞落的苍鹰。

  解下鹰腿上的竹管,看到特有的标记符号,桓容一时间有些踌躇,究竟该不该打开。感到脸颊被羽毛刷过,对上歪了下头的苍鹰,方才扯了扯嘴角,取出绢布细读。

  通读全篇,烦躁的心qíng开始沉淀。

  靠在廊柱旁,抚过苍鹰背羽,想到糙原烽烟、北方变故以及即将改变的立场,桓容仰望云层,许久一动不动。直到风穿过廊下,掀起衣摆,鼓起衣袖,方才无声叹息,缓缓合上双眼。

  沉思中,手指渐渐收拢,越攥越紧,绢布终被揉成一团,牢牢攥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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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禅位大典前两日,司马曜终于一改往日作风,主动走出华林园,往长乐宫拜见王太后和南康公主,请示大典之后的安排。

  王法慧闻讯,打发走来请的宦者,无意与“夫主”同行。

  自下达退位诏书,搬出太极殿后,司马曜一直深居简出,除非必要,近乎不在人前露面。距大典日期越近,这种趋势越是明显,到最后,连司马道子都难得见上一面。

  王法慧则不然。

  比起萎靡的司马曜,王氏隔日便往长乐宫请安,偏殿中还曾响起鼓乐。

  得王太后许可,王氏的母亲和姊妹曾两次入宫探望,并得到准话,待新帝登基,世人的目光不再聚集在司马曜身上,王氏自能如意仳离,另嫁亦是无妨。

  因为这场不成功的联姻,王氏一族在朝中的地位非但没有提高,反而是一落千丈。明面上没有打压,背地里却是小动作不断。

  qíng况越演越烈,王蕴的家主地位不保,如今在家中闭门谢客,整日与酒为伍。即便没有挂印辞官,今后也不可能有太大的发展,遑论进入权利中心。

  王氏族中颇有怨言。

  更有人道,当初就不看好这门婚事,是王蕴一意孤行,硬要做“国丈”,张扬外戚的风光才带累全族。

  就算王法慧能同司马曜仳离,新帝岂能不忌讳?纵然新帝宽大仁德,意图分割朝中势力的人照样不会轻易揭过。

  加上已逝的哀靖皇后,王氏有两层外戚关系,至少三代之内不会被朝廷重用。

  “看看前朝的旧例,如新帝狠下心,全族能保住xing命,也恐将沦为庶人!”

  对士族而言,由云端跌落、失去身份地位,未必比丢掉xing命好上几分。

  王蕴本就心存郁气,被族人埋怨,差点一病不起。

  得知消息,王法慧气得银牙咬碎,叮嘱母亲暂且蛰伏,莫要轻易与族人起争执,待她离开台城再做计较。

  “今日之事,我且记下。他日寻到机会,必要让落井下石之人尝到苦果!”

  “你在说什么?”王氏的母亲和姊妹显然惊吓不小,以为她是委屈太甚,已经开始说胡话。

  “如今不好详说,且待他日。”王法慧冷静道。

  “阿母,你今日为何前来,我能猜出几分。不过,现下的时机不合适,阿妹的婚事无需着急。更何况,如今即便是寻,也未必能寻到合适之人。不如等大典之后,桓氏族人进京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