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容_作者:来自远方(903)

2017-05-15 来自远方

  定罪服刑不说,再别想以低价租赁耕牛。更会被乡间人看不起,动不动就会被拎出来做典型。严重些的,在当地都生活不下去,不得不迁往其他村镇,方才能寻得生计,养活一家老小。

  桓容登基后就下明旨,要求各地治所定规,以低价租赁耕牛,敢伤者严惩。貌似有些不近人qíng,但这是贯穿整个封建社会的做法。

  在生产力没有进一步发展,人力和畜力仍为产粮根本时,这个规矩必须持续下去。

  为能惠于百姓,桓容从国库出钱,从各地搜罗牛马,同时给远征在外的桓石虔和谢玄等人送信,明言遇上放牧牛羊的部落,只要条件合适,该下手时就下手,千万莫要犹豫。

  敌人不用顾忌,直接充为战利品;寻常牧民不可过于qiáng横,当以为绢帛盐糖市买,价格可参考当地qíng况自行斟酌。

  前者实行起来很简单,自然不必多说。后者起初不被各部相信,jiāo易者寥寥无几。

  说句不好听的,汉兵从建康打到姑臧,又从姑臧打到高昌,想要什么开抢就是,gān脆利落,如何会多此一举,和当地牧民做生意?

  简直太不可信!

  不是众人有受nüè倾向,实在是糙原和大漠风气如此,早年的吐谷浑,如今的附国乌孙皆是这般,无一例外。

  有人压根不信,远远望到汉兵旗帜,立刻收拾帐篷逃跑。有胆大的试着同汉兵接触,即便语言不太熟练,大致的意思还能理解。

  看到汉兵摆出的绢布、海盐和白糖,来人眼睛发直,狠狠掐一下大腿,才确认自己不是做梦。

  走在昔日的丝绸之路上,许多繁华的城池早化为沙土。古迹中记载的西域诸国十不存一。随商队往来,部分城镇开始恢复人烟,仍不及前朝万分之一。

  抛开能组织起商队的商人,多数西域部落和糙原上的邻居没太大区别,遇上天灾人祸,照样要在温饱线上挣扎。

  中原大地遭受灾难时,他们的日子也未必好过。

  汉兵践诺的消息口口相传,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当地部落不再千方百计躲开汉军,而是尝试着和汉军接触。

  占据高昌的氐人和匈奴逃跑时,还有西域胡向汉军通风报信。

  汉兵投桃报李,知晓不下十余个部落有定居的愿望,决定暂停西征,选择一处保存还算完好的遗迹,用一个多月的时间重砌土墙,简单布置城防,留下一队骑兵守卫,许有生意往来的部落迁入。

  消息传出,陆续有商队闻风而来,在城内歇脚、补充食水。

  定居的部落得到实惠,很是感恩。留守的汉兵被视为保护者,被越来越多的西域胡接纳。随商队各处走动,更多生存艰难的部落向此处涌来。

  原本只是几百人的小城,很快扩充至两千多人。这个结果,无论桓石虔还是远在莫何川的桓容,都没有预料到。

  桓汉的军队一路向西,沿途留下类似的小城不下五座,另有十余个驿站,除有汉兵守卫,还有中途投靠的胡人。

  为部落和家人,这些胡族勇士相当尽职尽责,劲头之高、态度之认真,实在令人惊叹。

  就这样,桓汉军队一边走一边造城,拿下高昌全境,再向西就是焉耆,焉耆相邻就是guī兹。之前担心的胡人反抗不是没有出现,造成的损失却是微乎其微。相比得到的利益,几乎能忽略不计。

  接到奏报,桓容愣了很长时间,想到后世的种种,突然有种莫名的想法:所谓“基建狂魔”,莫非古已有之?

  话说,这不是他这只穿越客的锅吧?

  似乎、好像、应该……不会?

  想到建设幽州立下的章程,再想想桓石虔和谢玄等人的举动,他似乎又没那么自信了……

  太元元年三月,冰雪消融,南北两地的百姓都忙着chūn耕。

  南来北往的商队络绎不绝,海船整装待发。

  西域和糙原的商队比去岁更多,尤其是往建康和幽州市货的队伍,一个接着一个,专门接待胡商的客栈近乎全部满员。

  长安仿效幽州设立坊市,本该能迎上这股暖风。奈何一场大火,该出钱的几家又各种扯皮,到头来,商队来得不少,满意而去的却是不多。

  该赚的钱没在赚到,该收的税落了空,反而传出虚有其表的名声,秦策没有再留qíng,开始下狠手整治。

  被点名的几姓,过半数被抄家。甚至有两家被查出私藏铠甲锐器,数量超过五百,远远高出朝廷许可的数量,一顶“谋反”的大帽子再也摘不掉。其结果,和沈容华的家人一起走上断头台,斩首示众,弃尸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