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叔是gān大事儿的,哪能去gān开荒这些粗事哟。”田敏颜笑着揶揄:“再说,俺也请不起朱大叔这等能人啊。”
“瞧瞧,你这丫头忒会埋汰人。”朱大叔慡朗一笑。
田敏颜跟着笑,上前几步道:“俺是说真的。朱大叔,今儿我有个物件想托你打出来,急着开荒用呢,你看能不能先紧着帮我打了?”说着她将那图纸给递了过去。
朱大叔接过来一看,奇怪地问:“这是什么物事?竟还没见过。”
长长的尖齿,像是一只利爪,有长也有宽的形状。
“这叫耙,用来开荒刨糙根树根翻土是最好不过了,朱大叔,这些齿还得帮我弄的尖利,些,不然挖不出来。”田敏颜指着图纸说了一通。
朱大叔边听,心思便活络开了,迟疑了一下说道:“颜丫头,这些耙你想打多少把?”
田敏颜抿了抿唇,心想以后她们家的田定然会越来越多,就是佃出去,自己家里也还是要耕种的,这些农具也不是一次xing的,用得好可以用上好多年,多打几把也不怕,便道:“大叔,这个矮短的给我打上十把,这长宽的就打五把吧,这以后不够了,再找您打也是一样的。”
“成,我这就回去给你打上。只是,丫头,我有个想法想跟你讨个qíng,也不知使得不。”
“您说。”
“我瞧着这物事新鲜,就凭你这丫头前儿给我提的那个石磨的省力支杆,就知道你这丫头是个头脑灵活的。这个既是农具,我就想多打些出来放店里卖,你看……”朱大叔瞧着她。
田敏颜一愣,随即笑了,道:“大叔还有这头脑,难怪这日子也过起来了。这农具,大叔要打随时打得,只是得先把我要的先给我打了。”
朱大叔一听,顿时高兴地笑:“那是自然的,我这只算你铁钱,人工啥的,不要了。”
田敏颜坚决不肯,两人推了一番,最后定下每把短耙一百五十大钱,而那个排耙,则是二百五十个大钱。
到了下晌约定的时间,田敏颜带着名单到榕树头下,那里已经坐了老些人,有报名的,也有来听热闹的,其中,谢狗子也在里头。
田敏颜也不客套废话,只摊开自己列出来的章程,对着一伙比自己年纪都要大的人说起自己的打算来。
她买下的那片荒地,都是灌木丛茅糙根多,还有十分烂生的野菜,有一片地更是一大片的蒲公英,蒲公英的种子是最烂生的,落到那都能生根。
烂生,是杨梅村的土里土语,意思就是说那东西太容易生长,繁殖力极大。
蒲公英容易处理,一把火翻根的事,这倒也罢了,最难的是那些茅糙根,深入地下,同样的烂生,生命力极其qiáng,真个是野火烧不尽,chūn风chuī又生。
茅糙根,是那种jīng秆小小白白的糙根,能生吃,甜甜的,生xing寒凉,啥茅根竹蔗水就是用它来煮的,清热败火,能入药。
前世她看到的书中qíng节,那姓齐的只买了地,从没出现过,只指使人开荒,许是富贵人家,家里也有长工啥的,呼啦啦的一大群人,扛着农具就忙活开,又是火烧,又是犁头耕,没几天就把地给开出来了。
田敏颜的意思是,也用火耕,然后再深耕,翻地,最后沤肥沃土的,就是她的事儿了,当然,还得灌溉。
那些个高大壮实的汉子大老爷们,原本只是懒散的听着,对这么个丫头片子的啥章程计划心里很是不以为然的,可一字字的听她说下来,竟有模有样,十分齐整,有些事儿甚至是他们没想到的,反而是她那个当爹的,站在那就像是摆设。
“对农事我也是半路出家,各个大叔大哥们有啥要补充的,也可以提一下。”说完了,田敏颜就笑着看着这一溜的黑人头问。
“那什么排耙,是啥样的物件?这个咱不懂的。”有人诺诺的问了。
田敏颜抿嘴一笑道:“就是个农具,可以把泥块犁得均匀。明儿个大家就看到了,那个火耕有没人补充的。”
“二姑娘,那什么火耕有点玄乎,那块坡地后头就是山,树木多的很,灌木丛也多,一不小心,就得起山火。”
就在众人都面面相觑的时候,谢狗子忽然出声了。
村里的人都知道谢狗子是为什么来给田敏颜开荒的,人群中不由有人嗤的笑出声道:“谢无赖,你又不会耕地,你知道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