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上的古老男人_作者:何堪(22)

2017-05-25 何堪 古穿今

  阿籍慌张张地缩回树枝,神态拘谨的坐好。等了一会,不见共翳有什么反应,胆子又大起来了,正想再去吓吓山jī,蓦地一个温热的身体靠过来,在边上跪坐下来。

  “转过来。”

  阿籍霎时头皮发麻,僵硬着转过去,却见共翳拿着根树枝,上面绕满了白色的蛛网。她怔怔地,gān嘛,这个能当棉花糖吃啊?

  共翳睨她一眼,眼睛冷飕飕地从垂在额前的湿发下看过来,颊上凹陷下去疤痕微微泛红。

  “腿伸出来。”

  阿籍听话的从shòu皮下伸出满是擦伤的左小腿。共翳不满的摇摇头:“另一只。”

  她只好换了一只,腿肚上上泥斑点点,脏兮兮的粘着不少污血。

  共翳向边上的半桶脏水看了看:“不是要你洗gān净的?”

  阿籍缩缩脖子,嚅嚅地开口:“……太疼了……”而且,泥巴好不容易把伤口黏住,擦洗gān净了,非流血痛死不可!

  共翳白她一眼,从地上的陶器里用破布粘了点清水,擦去她小腿上的污泥,露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阿籍嗤嗤吸气,眼眶里水雾又聚集起来:“轻点、轻点!”

  共翳不理她,动作又快又利落,擦gān净后烧了一小撮糙木灰,洒在伤口上,再用蜘蛛网糊住,果然就止住血了。

  阿籍记得他似乎也有受伤,往他胳膊上一看,果然见他肩膀上也糊着点蜘蛛网,隐隐透着点殷红。

  陶罐里的汤已经在沸了,阿籍一手揪着shòu皮防止走光,一手捏着勺子舀汤。动作又傻又笨,差点倒到自己大腿上,看得共翳直摇头。

  一罐汤十只小蛙ròu,哪里够两个人吃?

  阿籍舔舔碗沿,可怜兮兮地去瞅共翳。

  共翳也没吃饱,看了眼空dàngdàng的陶罐,不由自主地就往野山jī咕咕身上打量起来。

  这下,轮到阿籍舍不得了——好歹养了半个多月,没感qíng也有习惯了啊。

  眼睛在山dòng四周搜索,还真给发现了好几只漏网之蛙:“那、那边还有几只,比刚才的大。”

  共翳横过来一眼,坐了一会,还真去捉了来。

  阿籍手指触到扒好ròu的蛙ròu,胃里一阵恶心。碍着共翳在边上坐着,不敢耍娇气,胡乱的在清水里漂洗了几下,直接就扔进陶罐里去了。

  发大水,蛙入屋子,蛇紧跟。

  共翳沿着山dòng仔细转了一圈,还真给抓到条粗壮的无毒蛇,剥洗gān净了拎到火堆边。

  阿籍眼皮直跳肠胃翻滚,包着shòu皮一阵恶寒:“快切碎,快切碎!”

  共翳神色却奇怪起来,抓着整条的蛇ròu跪坐下来,一抬手就把铁剑和蛇尸都往她这边放下。

  阿籍嗖地跳起来,脸皮发白惊悚异常。

  共翳哼了一声,懒洋洋的洗gān净手,靠倒在糙堆上:“你来做。”

  阿籍苦下脸,犹豫了半天,才眼眶红红双眼圆瞪地拿起铁剑。

  货真价实的铁,连手握的地方都是铁做的,还带着佩剑者手掌上gān热的温度。剑上虽然没有血槽,刃口却锋利异常,轻轻一划就是一道深口子。

  阿籍两个指头捏起蛇头,半眯着眼睛割了,挑起来扔进火堆里,再把长长的蛇身割成一段段,扔进汤罐里。

  末了,揉碎了些盐末下去,脸白白的守着陶罐看火。

  共翳老神在在的躺着,偶尔睁开眼睛,神色里难得多了几分戏nüè。

  外面风大雨大,雷声响的都快把dòng给掀了,阿籍心里再不甘愿,也不敢他的拂逆鳞。只好一个劲的打水洗手,那股滑溜的感觉却始终洗不掉。

  阿籍对着差点变jī汤的山jī,哎的长叹了一声。

  它似乎是吃饱了,小脑袋缩在翅膀下面,蜷在角落里开始休憩。直到蛙蛇一锅的乱炖汤煮熟了,才拍拍翅膀,打了个响鸣。

  共翳这才打着哈欠起来,和阿籍一起坐着喝汤。

  热汤下肚,餐具也收拾gān净了。共翳掀掀眼皮,又要阿籍去洗两人换下的脏衣服。

  阿籍撇撇嘴,一手揪紧身上的shòu皮,吭哧吭哧地拉着木桶拖来拖去,半天也没见洗好一件。

  实在是,太没用了!

  共翳随手捡了几根gān糙,搓成糙绳。再把她拉过来,收拢她身上硬邦邦的狐狸皮(这还是好几张打了孔绑一块的才凑成的。),用糙绳在腰上束紧。

  阿籍感激的冲他笑了笑,脸蛋清瘦不少,梨涡却变深了。她走了两步,又觉得又些不对了——糙绳捆腰上,这不是奔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