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上的古老男人_作者:何堪(6)

2017-05-25 何堪 古穿今

  阿籍终于慌得哭了,眼泪吧嗒吧嗒的直掉,鼻音都出来了。

  千呼万唤之下,男人终于停下脚步,转回来解开绳子替她松了绑。

  这回,阿籍一句抱怨都没有了。收拾起那点文明人的自尊和洁癖,提起还没拔毛的小麻雀,飞快地蹲到湖边洗去了。嘴巴里念念有词的自我安慰:“劳动最光荣,劳动最光荣……”

  ——虽然血ròu模糊的未处理ròu块很血腥很不耐看,她也不得不承认,稍微处理一下,还是可以很好吃很填肚子的。

  好容易收拾完,阿籍的脸色简直可以用惨烈来形容了,满脑子的大肠小心肝肥jīngròu。

  共翳瞅着她那张眉毛上粘jī毛,脸颊上点朱砂(血渍)的白白脸,弯弯嘴角,重新生起火,烤了串烧雀ròu,洒上盐粒,递过来。

  阿籍哪里还会客气,三两口全吞了,吃得异常的拼命,眉毛尖上粘的小jī毛颤颤地直抖。

  共翳在一边认认真真的瞅着她,眼看着她熟练的把骨头吐在右手心上,然后整齐地放在一边。眉头一皱,突然出手如电的夺过食物。

  阿籍呆愣了,两手还保持着半抓的姿势,嘴里叼着撕下来的半只小雀腿:“哎——”

  共翳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眼神yīn沉沉的可怕,低声说了句什么,语速缓慢而严厉。

  见阿籍还是一脸呆滞的样子,拔出铁匕首,在泥地上飞快的画了个条状的东西,尖锐的看着她。

  阿籍端详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毛毛虫?蛇?

  共翳穿着糙鞋的脚在地上摩擦了几下,擦去划痕,重新画了起来。粗粗细细弯弯曲曲的,既不像写实的又不似什么印象派野shòu派。

  阿籍伸出只白嫩嫩的手指头,点了点那个细脚伶仃的图案:“山jī?凤凰?”

  面对阿籍完全牛头不对马嘴的反应,共翳似乎松了口气,眼神里的疑虑却更多了。拨开她戳着的手,糙鞋胡乱的在上面踩了几下,转过头开始闭目养神。

  阿籍翻翻白眼,画的这么抽象,看得懂才有鬼吧。

  共翳身体靠着树gān,虽然是休息,背脊却挺得笔直,连腰腹都没有放松下来。他的脸一直是被乱发和胡子遮盖得严严实实的,没了那双老是冷飕飕瞅人的眼睛,唯一露出的额头和英挺鼻子的鼻子就显得异常的抢眼。

  阿籍悄悄窥了几眼,不觉就对胡子下的那张脸感兴趣起来——看眉眼举止,也该是东亚人种的样子。还会用筷子和食盐……

  她挨近了点,手犹豫着抬了起来,才触到他额前蓬起的乱发,共翳就极不耐烦的睁开了眼睛,直露的看着她:

  想做什么?

  阿籍愕然,脸刷地涨的通红,结结巴巴的想要解释,话到嘴边了才想起来他是听不懂的。讪讪地缩回手,很有些尴尬的坐开一点。

  被那么不友善的注视过之后,想要逃跑的yù望更加的qiáng烈了。出山dòng的时候,她看见了岩石层叠糙木稀疏的海岸——尽管只是一大截高耸的峭壁悬崖。

  这一边是峭壁,那岛的另一边呢?

  阿籍默默的咬了咬牙,视线探入乔木林立的森林深处:岛有多大,森林有多大,徒步穿越的可能xing又有多少?

  她的记忆里,自己是在一大片沙滩上遇见这个男人的——从被打晕到在山dòng里醒来,不过一天的时间而已!

  ……

  细碎的阳光从穿过疏疏密密的树冠,轻悄的随着沙沙沙沙的风过林梢声在湖岸边挪动,共翳几不可闻的轻哼了一声,重新合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微掀开的眼皮。

  民以食为天

  饿!饿!饿!

  阿籍痛苦的抱着肚子,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勒在手腕脚腕上的藤条箍得更紧了,简直要镶嵌进ròu里。

  不远处就睡着那个躺的规规矩矩的男人,呼吸稳定,酣然大睡。

  从湖边林打猎回来后,共翳只是把食物简单的分类储藏了下,就手脚麻利的把阿籍重新捆成了只粽子。给她絮絮叨叨的谩骂骚扰地不行了,才在她嘴巴里塞了小块清洗gān净的救生衣夹,躺倒睡下。

  阿籍没料到自己努力克服生理排斥劳碌一天之后还得受到这种待遇,更加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他不吃晚饭。

  满满一大筐ròu呢!就是要饿她,gān嘛捎带上他自己?

  共翳翻了个身,紧闭着的眼睛到底还是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