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籍手提着裤子,伸手要去接,共翳却抬高手避开了。捏着皮带上的金属小扣子看了半天,忍不住施力一掰,“啪”,亮晶晶的皮带扣子应声而断。
阿籍傻眼了,一只手绑着糙药,一只手还提在裤子上,脸红扑扑地发窘——皮带断了,那她这条大了两码的裤子怎么办?
共翳也有点讪讪的意思,捏着皮带看了一眼她,视线转移到她腰上,犹豫了一下,抗起她就走。
阿籍挣扎着要下来,手受了伤不敢使力,就用脚踢,连踹中了他好几下,肌ròu结实的跟铁板似的。
“……住修。”
住手?
阿籍飞起的一只脚定在了半空中,整个人石化了。
他刚才说了什么?
住手?汉语里让人不要动那个意思的“住手”?
海风从林梢刮过,沙沙沙地的带着点响动,一点儿也没解释一下她疑问的意思。
共翳对她的配合倒是十分赞赏,不但加快了脚步,还安慰xing的在她腰上轻拍了两下。
阿籍浑然不觉——他刚才说话了哎,说的我好像能听得懂哎……难道我耳鸣产生幻觉了?
再经过湖边的时候,共翳明显记起了她做过的“恶事”,箍在她腰上的手臂都加重了力道。穿过满地的破陶罐脏木桶,抗着她直接往栖身的山dòng走。
阿籍这时候哪来还记得这些,急不可耐的想要求证一下他刚才说的那话,幸苦地揪着他肩膀努力抬起自己脑袋,妄图能和他平视。
无奈重心不稳,努力到后来就不得不从揪肩膀转移到搂脖子。
手碰到脖颈的一瞬间,共翳终于停下脚步,眼神毛毛地盯着她。提着弓和箭的手示威似的抬了一下,手臂上青筋bào起。
这个姿势在qíng人之间叫鸳鸯jiāo颈,面对敌人可就是同归于尽了。
无论是哪一种,对他们来说,都过于极端了点。
阿籍被他厉狠的眼神一扫,立马松手脑袋下垂,面朝下地挂回到他胸口上。
共翳哼了一声,一手托在她腰上往外一甩,另一手牢牢揽住她双腿往内一收,一下子从野蛮地抗布袋变成了温qíng脉脉的公主抱。
这个姿势换的,真叫一个gān脆利落,风流潇洒。
阿籍这辈子还真没享受过这种待遇,脸刷地就红了。直到人抱着自己进了山dòng,上绳子要被绑了,她才晃晃因为倒挂而充血的脑袋,试探着问:“你……听得懂我说的话?”
共翳面无表qíng的绑着她双脚,头也没抬。阿籍不死心,又问了几句,都没引起对方足够的重视。蓦地灵光一闪,趁着自己双手还自由,揪住他头发,咬牙就是一狠扯。
共翳皱着眉头抬起脑袋,抓住施bào者的手腕,清晰地重复了句:“住修。”
“住手?”
虽然手字的发音古怪了点,阿籍还是乐了,也不管自己正在被五花大绑,指指自己:“陈韦籍。”又去指角落里的山jī、墙壁:“野山jī!”、“山dòng!”
末了,再指向dòng外灿烂的阳光:“太阳!”
共翳慢慢地抓过她胡乱挥动的手,避开手臂上包扎的地方,牢牢地捆住。然后指着外面毒辣地太阳念了句:“¥%”
又转回来指着野山jī,指着dòng壁,一句一句的纠正。最后,目光停留在阿籍身上:“陈—韦—籍。”
阿籍呆了呆,跟着念了一遍,还要再说什么,共翳却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他才满头大汗地提着两只装满水的木桶回来。把搬到山dòng角落里,拿木板盖好,又急匆匆地出去了。
阿籍这才记起来平时的饮水似乎都是靠这两只水桶的,说不出愧疚还是什么。不好意思肯定是有点的。等共翳再把七零八碎的陶锅、陶碗搬回来的时候,她的脑袋就真的抬不起来了——砸人饭碗,这次完成的还真是彻底……
共翳倒是很镇定,收拾完东西,又背了一大竹筐出去,回来时筐里就多了几只黏土捏成的泥罐泥碗,熟练的放到火上烤起来。
阿籍瞪大眼睛看着,惊讶的无以复加。这些东西,竟然真是都是他自己纯手工DIY的——真是自产自销的荒岛求生第一劳动模范啊!
感慨完野人先生的创造力和勤劳勇敢,阿籍又一次妄图进行一下比较有实际意思的语言jiāo流。亮着嗓子喊了好几次,才勉qiáng得到几个清凉透骨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