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qíng绝不置可否。
南宫寒忽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但他忽然又停住大笑,就好像那笑来时一般的突然,只见他用一种很奇怪地目光看着柒qíng绝师徒二人:“道长,你治好了朕的病,朕很感激你,你要什么赏赐朕都可以给你,唯独这件事,朕不能告诉你。”
普通百姓都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何况是帝王之家,柒qíng绝当然明白这点,他本来也没打算问出什么,听完南宫寒这句话,他略微颌首,抬步离去,飞飞急忙跟上。
南宫寒似有不解,扬声问道:“道长去哪?”
柒qíng绝头也不回,只是平声说了句:“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皇上,有缘再见。”
飞飞紧紧跟着柒qíng绝,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的背影,他一直都只穿一件单薄的白衫,此刻衣摆随风飘动,在晚霞蜜色的照耀下,整个人飘飘逸逸,如雾似烟。
她就这样一直跟着他走出宫门,走上街市,走到日落。他始终一个字都没说,甚至连头也一次都没回。
路过一个安静的拐角,飞飞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师父,我们就这么走了吗?”
柒qíng绝停住脚步,在布满星辰的夜幕映衬下转过了头,那双灿若寒星的黑眸眨都不眨地看着她,似有朵朵青莲在他周身开放,而比起他的面容,连如梦似幻的青莲也要自惭形秽。因为,柒qíng绝虽美,却让人丝毫不敢亲近,就好像天空中落下的寒冬冷雪,即便是入了手,也会立刻融化,无法留住。
飞飞被他看得面红耳赤,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柒qíng绝垂下视线继续看着她,慢慢说:“自然不会,我答应了的事,绝不会反悔。”
飞飞有些不懂,轻咬下唇问道:“那我们都离开了皇宫,还要怎么回去?”
柒qíng绝转身继续前行,“不必回去。”
“那要怎么查出落胎的事呀?”
“我自有办法。”
飞飞一头雾水的跟着柒qíng绝进了一家客栈,到了客房内,就见他长臂一挥,设下了结界。
看到这她有些懂了,难道师父要用法术吗?
这次还真让她猜对了,柒qíng绝在她的注目之下,自脖颈间取出一条红绳,红绳的低端系着一面指甲盖大小的镜子,柒qíng绝将那镜子抛到空中,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一点,那镜子便幻化变大,南宫寒的身影出现在了镜子里。
飞飞激动地跑到柒qíng绝身边,惊喜道:“师父师父,这是什么法宝,竟然可以看到皇宫里面的画面?”
柒qíng绝没看她,望着镜中回答道:“乾坤镜。”
飞飞张大了嘴,有生之年第一次见到这么神奇的宝物,心目中对柒qíng绝的崇拜更上一个层次,可她心底却又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是为了什么?
柒qíng绝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侧首看了她一眼,但没停留多久又转了回去,他似乎看懂了飞飞眼中的失落,又似乎没看懂,又或者他看懂了,但假装没看懂,又或者,他真的不懂。
乾坤镜中播放着南宫寒与皇后的对话,看完之后柒qíng绝便收回了镜子,他神色如常,刚才镜中言论似乎并没让他觉得多惊讶,倒是飞飞,从开始到结束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天哪,怎么会有这种事?”飞飞哆嗦了一下,看向柒qíng绝时,后者那张美得令人屏息的脸上带着某种dòng悉一切、温和慈爱的神qíng,鼓励得她心一热,冒冒失失地接着又道:“皇后居然敢和大臣私通,还怀了孩子,而且皇帝知道了,居然没有治她的罪,还好端端的把她留在宫里……”
柒qíng绝瞧着她那副“惊世骇俗”的模样,解释道:“飞飞,你要知道,不论是人、是妖、是鬼、还是神,都是有心的,每个人心里的想法都不同,所以有的时候,你所认为的恶与邪,在他们眼中却并非如此,他们所认为再正常不过的事qíng,实际上却是在作恶。”
飞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可是师父,我真的不明白,既然皇后背叛了皇帝,皇帝为什么还……”
柒qíng绝打断她的话,俊秀的脸上泛着半透明的玉色,他微笑道:“帝王之家与常人不同,有些事即便心知肚明,也不能说出来。”
飞飞已经听不见他说什么了,她现在满眼都是他的脸,他……他竟然对她笑了!柒qíng绝他一向不苟言笑,现在一笑起来,便如chūn风拂面般令人心神dàng漾,就好似久旱之地突然降下了甘霖,让见者皆是痴迷向往,无法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