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身子又弯了下去:“未曾。”
“啪”——长棍落入池中,奴婢们紧张地上前想要取出,却被青年伸手挡住:“算了,掉了的东西又何必再捡回来?”
转身,青年抚上左肩绿毛鹦鹉的头,又是朝黑衣人微微一笑:“本想天甲队擅长暗器,总是会有些收获的,却未料仍是全军覆没。”
黑衣人忙道:“主人,其实也并非毫无收获。”
“哦?”
“白夜虽未受伤,但他的夫人却被暗器重伤,奴才们依照主人的吩咐在暗器上啐了宫中秘毒太乙莲华,想必那女子现在已凶多吉少。”
青年难得愣了一下:“白夜的夫人?”
“就是华山派掌门孙衍之的女儿,孙蝶。”
“哦?”青年恢复笑容,但目光却没有一个定点,“风不让,你拿着太乙莲华的解药暗中跟着白夜,他若要给孙蝶解毒必会前往唐门,届时若未及赶到,孙蝶有何不测的话,你便将解药送上。”
黑衣人愕然抬头:“主人?”
“莫问,照做便是。”青年又朝他笑了笑,只是这个笑却让见者发寒。
黑衣人应声告退,奴婢们围上了青年。
“殿下,秋风愈烈,是否要回寝宫?”
青年一双勾人的凤眸清泠如西湖碧波,他双臂环胸,轻吟淡笑的模样不觉让奴婢们看痴了:“回吧,孤也累了。”
青年抬步离开花园,越过重重走廊跨入寝宫,寝宫门外上书两个隶属大字:东宫。
孙蝶再次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躺在马车里,四周光线昏暗,小几上的烛火也未曾点燃,只能凭借着车窗外投she进来的月光打量四周。
那一瞬间她有些恍惚,忘记了身在何处,忘记了自己是谁,直待看清了身边闭目养神的人之后,才缓缓回神。
白夜盘膝而坐,长发披散,双目紧闭,唇瓣gān涩地抿着,素白长衣穿得一丝不苟,出众的五官配上一副漠然冷酷的表qíng,第一眼便让人觉得寒意四散。
孙蝶试着动了动手指,坐起来时觉得浑身僵硬无比,她睡了多久?
忽然想起那一夜遇袭的事,孙蝶立刻低头去检查身上的伤口,却发现除了个别较深的,其它全已愈合。
“醒了?”略显沙哑的清冷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有一只和声音一样冰凉的手落在了她头上,“不烫了。”
“……烫?”孙蝶一开口,嗓子出奇的gān涩和疼痛。
白夜倒了杯茶,指腹碰了一下杯沿试过温度才递给了她。
孙蝶接过来很快便喝完了,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将杯子递还给他:“还要。”
白夜什么都没说,也没有摆臭脸给她看,很好说话地又给她倒了一杯。
孙蝶喝完这杯直接将杯子放回了矮几上,她抬手揉了揉额角,困惑道:“我睡了多久?”
白夜睨了她一眼,黑眸中似有盈盈光芒闪动:“十九天。”
“什么?”孙蝶满脸不可思议。难怪她会觉得浑身僵硬,原来她睡了这么久……眯起眼再次使劲揉了揉额角,孙蝶困惑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昏暗里,白夜的神qíng看不清楚,迷蒙中只有眼神是明亮清澈的,孙蝶看着他的双眼便如看到了布满星辰的璀璨夜空,一轮弯月斜挂在上面,一如那瞳仁的色彩。
“唐门。”白夜燃起烛火,马车内瞬间明亮。
“孙姐姐醒了?”落葵听到了马车内的动静,露了个头进来,见真是孙蝶醒了,满脸惊喜,“孙姐姐你终于醒了,你都不知道,你昏迷的这十几天,公子他……”
白夜一个漠然的眼神丢过去,落葵倏地闭上了嘴。
孙蝶虚弱地回以一笑:“我没事,小葵不用担心我。”略顿,看向白夜,“我们去唐门gān什么?”莫非查到华山派命案的凶手了?
“你的毒未解,药引只唐门有。”白夜将孙蝶身上的被子拉严,又将自己身后的枕头搁在了她背后让她靠着,自始至终面无表qíng,黑睫低垂,遮住了莫测的双眸。
孙蝶接受着他的照顾有些受宠若惊,但她心中有个疑惑不得不问:“那我们这趟到唐门去会不会有危险?华山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