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推着楚亦锋站在小cao场上,才算拍了拍心口、松了口气。
“我说?”要说什么,刘大鹏又哑言了,他拍了拍楚亦锋的肩膀,无奈地叹了口气。
楚亦锋坐在轮椅上,双手搓了搓脸颊,也跟着长长地呼出一口哈气。
着急忙慌地离开医院,他连件外套都顾不上穿,此刻只穿着一件黑色高领的套头毛衣,那两只紧紧握住轮椅的大手,被冻的通红一片。
他声音暗哑,沉声说道:
“大鹏,推我去楚慈的外公家。”
刘大鹏沉默地点点头,他明白了,疯子不是不管。
刚才还真吓了他一大跳,以为楚亦锋护短儿的毛病改了呢!
……
那些心理上的纠结也好、无奈也罢,楚亦锋坐在张世均老人面前时,都给通通压在了心底。
他诚恳拜托道:
“……qíng况就是这样。
您也知道,我父亲现在高血压正在住院,我实在是怕了他那急脾气,估计听说得bào躁如雷,那真就不能消停住院了。
不怕您笑话,说实话,他也只要一面对我奶奶的事qíng,就有点儿犯糊涂。无论他怎么处理,我也不太放心。
另外这事儿麻烦就麻烦在很多人看到了,怎么着面子上也得走走形式。”
“没事儿,小锋啊,这事儿你父亲出面也不好。
再说事qíng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嘛。前些年确实影响会很大,最近这几年嘛,qíng况不同,可左可右的事儿,你无须顾虑太多。你父亲那面也眼看就要退休了,谈不上谁在这种事qíng上做文章。
唉!我那老亲家也是受人怂恿,一时岁数大了,有些事儿没想的那么全面。再加上现在形势和以前不一样了,她一时心理松懈也是难免,在农村生活了几十年,思维习惯各方面想的不周全,这都可以理解嘛!
我会找人谈这方面。不说其他,八十岁了,脑筋不清楚都到了拿东忘西的程度了,又能怎么着?
不过,小锋啊,呵呵,有必要非要谈谈吗?不算事儿嘛!这点儿面子,外公还是有的!
再说我那老亲家身体吃得消吗?她没经历过那个。我的主张还是算了吧!”
楚亦锋微翘了翘嘴角。
吃不消吗?
在他看来,他那位八十岁的奶奶就差点儿要天不怕地不怕了。
可当他说出恳求时又下不了狠心:
“是,我也考虑到这点了,所以就得拜托您出面外紧内松了。只走个程序,别吓到她。家里人说她说不听,外人说的能当回事儿,我是为了这个。”
楚慈坐在沙发上,震惊地看着他哥,手中的桔子皮掉落在地。
直到刘大鹏和楚亦锋离开张家,楚慈拽着棉袄就跟着跑了出去。
他伸出胳膊截住楚亦锋,大声质问他哥哥:
“哥!外公都说什么事儿都没有了,不算事儿!你怎么就能那么狠?吓唬她gān嘛啊?那是咱亲奶奶!
gān嘛啊你?为什么非要让调查组审咱奶奶?他们凭什么啊?有什么权利审咱老楚家?你倒是说啊!你不盼着咱奶好是吧?!”
楚亦锋咬了咬后槽牙:
“滚蛋!”
“你不说清楚,我就站在这!”楚慈倔qiáng地看着楚亦锋,他也不让开,瞪着和楚亦锋一模一样的眼睛对视着。
他不能理解,他不明白屁大点儿事儿,明明能压下来,吓唬一老太太gān嘛使啊?!
刘大鹏尴尬地看着兄弟俩,他劝道:“小锋,就吓唬吓唬,你奶就能……”
“能什么?!给吓唬出三场两短,哪买后悔药去?!”
楚亦锋指着楚慈的鼻尖儿方向:
“痛快给我滚蛋。我没功夫在这跟你掰扯!
你要真孝顺,我倒要问问你,除了送饭,你回家了吗?咱奶和姨奶在家瞎合计时,你跟哪呢?天天溜冰出去野了吧?
惹出事儿了,你来问我了!
枉我把你当个大小伙子看待!
你等我腿我好的!有这功夫滚回家去瞅瞅,看是给背楼上还是收拾收拾客厅,一地的烟头,你去给收拾喽!”
楚亦锋运着气,他看着楚慈跑走的背影,压抑再压抑qíng绪到底没压住火,气的他一巴掌大力拍了拍轮椅扶手。
……
大院儿的甬道上,刘大鹏脱大衣要往楚亦锋身上盖,楚亦锋心qíng烦躁地推搡着。